武林小说>军事历史>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八百七十章 河湟(三)
一顷田,谁相信啊?只好下诏再让韩缜下去核查。韩缜下去,查得仔细,仅是他查出来的就有四千顷地。一百亩变成了四十万亩!不过韩缜也老实地禀报。营田是有那么多。可没有李师中所说的危害。

赵顼说道:“边臣诞妄诚害事。缘理可知,而事不可知,可以理解。但边臣奏报要诚实决事,如窦舜卿说王韶所奏的只有一顷。当时朝廷以为必无此地。今韩缜打量,乃有四千余顷。窦舜卿仍言今打量地,必非王韶所指处。”

错了就错了,有特殊原因。可以陈述,何必撒谎狡辨?

话音还是偏向王韶的,怎么着,也是为了河湟准备的。看看开边有多难,种谔、折继世、折克行、燕达等,那一个不是鼎鼎大名的勇将,罗兀城都没有经营下来。

若是开河湟成功,一个营田又算什么,不就是四千余顷营田。想一想国家隐田有多少,四路复查。又查出来六十多万顷隐田。四千顷能与六十多万顷相比?

可双方都在钻死理。文彦博与冯京上奏说,缜所言还不是实际情况。就是事实,事患在巧言乱实。一个个都象这样,以巧言颠倒是非黑白,如何了得?

赵顼说道:“患不明,不患巧言,若见理明,巧言亦何能乱?”

也就是民间的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何怕半夜鬼敲门?不过没有办法,只能下诏夺王韶之官,王安石不同意了,道:“巧言,虽尧、舜亦畏之,然以见理明,故共工不能乱尧、舜之治也。汉元帝诏曰:朕不明於理,靡瞻不眩,靡听不惑,政令多还,民心未得,公卿大臣缘jian作邪。惟不明于理,故靡瞻不眩,靡听不惑;惟眩惑,故一有政令,辄为浮议所夺而多还;惟政令多还,故民心未得;上所cao持如此,公卿大臣所以敢作jian邪,其本乃在人主不明于理故也。”

赵顼前面下诏夺王韶官后,后面心中又后悔了,虽然这一顷营田让人啼笑皆非,但开出河湟才是头等大事,于是顺势下马,道:“是啊,边臣各自用己爱恶处事对人,韩缜所以打量出地者,是与窦舜卿不能相容故,其他事即不肯如此尽力。”

王安石立即跟上道:“陛下明察,见此尽之矣。”

都在胡闹!

郑朗听后瞠目结舌,不过这段时间他基本消失,隐田查了出来,又挪出一万七千余顷荒地半荒地拍卖,这个过程略有些慢,还要替其修道路,商税税率重新调整,银行扩股暗中准备,筹备一些作为本金的金银,替朝廷节约开支,事务很多,还是没有离开三司。对此,大家并没有反对,偿还了许多欠负,但欠负仍然很沉重,郑朗乃是理财好手,兼带三司使之职,国家财政能早ri恢复健康。但到了六月,去年国家收支账目未出来,大家感到了古怪。有人询问,郑朗含糊地回答,谋划一件大事。

以为郑朗又要折腾了,这几年年年折腾,许多大臣苦心相劝。

郑朗只能答道:“非是诸公所想像,到时便知。”

然后与皇祐时主政一样,似乎消失。实际没有,只是平时不大喜言事,少说话,多做事!没有大的草议,何必磨嘴皮子。一顷田,太雷人,郑朗一直未参与。

冯京一看形势急转,急道:“此地乃是招弓箭手地也。”

王安石道:“王韶所奏但云,荒田不耕,何啻万顷,即不言除yu招弓箭手地外有此。”

难道开荒错了吗?

冯京不能作声。

文彦博在洛阳上书说,若真是如此,须罪窦舜卿。至少他不能撒谎,将四千多顷营田变成一顷田,让天下人失笑。

郑朗叹息道:“士大夫是国家栋梁,边臣也是国家的栋梁,为了国家安全,在战场上撒热血,抛头颅,生命往往悬于一线之间,对国家岂非无功?宽夫虽是国家重臣,为何偏与边臣过不去,仁宗时打压狄青,如今王韶稍稍立功,国家将大用,未用之即,宽夫又盯其所短,不视其长,将其压制,使国家又失一边臣良才也。况且王韶非是武将,同样是进士及第。”

赵顼眼中一亮。

文彦博不知道,在洛阳又上书说道,臣以前在秦州,沿渭岂有如此之多荒地?此必欺罔。

王安石拿出地图,说道:“韩缜专沮坏王韶,陛下可以从奏报中自见。无缘于此荒田。乃是诬王韶欺罔。陛下尝记御史所攻王韶否?乃是陈升之、冯京谕谢景温。言沈起将甘谷城地作沿渭地,yu盖王韶罪。景温至中书对答,臣面诘沈起案卷具在,无将甘谷城地作王韶所奏者。何故妄言如此?景温对臣与冯京言,是集贤相公与参政,谏议我如此说的。”

又将陈升之卷了进来。

就算有错,陈升之与冯京做得也不对。宰执与言臣不能交结,更不要说授意言臣该说什么话,那么要言臣有何用?王韶当罚,陈升之与冯京也当罚。

一道滚蛋。

要么王韶就复官。

陈升之与冯京无话可说。于是前面诏书夺王韶官,后面又诏书复王韶官。

冯京只好说道:“不止如此,王韶行市易亦为不便。”

赵顼说道:“仅是秦州一州市易,有何不便?且郑公以前在渭州执行过市易,轻重早已说过。”

文彦博上书道:“官中更为贩卖者,就是不便。”

王安石道:“且不论古事,止以今事论。公使皆贩卖,士大夫家中多有生意。人无以为不便,何也?”

文彦博道:“近ri事多,费更不足,如置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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