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求易,那怕它有漏洞,也不能往烦琐上牵引。也能说它是妥协之举·同样也能说它是宽容包容之道。
这场争辨很有名气,在民间广为流传。
有些郑朗信徒甚至将它视为郑朗的儒家改革,与商鞅的法家改革之间重要区别所在。
欧阳修不答。
郑朗又说道:“其实此乃宽容之道。虽免役法给百姓带来许多实利方便·可执行不力,往往多少有许多忧民现象。自实行至今,仍然有争论之声,正是如此。对于一等户,虽略多征,然征得实际并不多,真正征收免役钱的主体力量是二三等户,包括大部分四等户。若去掉所有家禽家畜不计,会出现什么局面?”
赵顼立即说道:“郑公是指以后征只能征四等上户?”
“陛下英明,正是此意·”郑朗道。以前算财产,主要是房屋、作坊、店铺、田地,这是大头,还有家中的牲畜家禽,树木,器具等一起计算在内的。
有的百姓在苛薄之下·于是将树木一起砍伐,不养家禽,不养牛马,用来“降低”自己的财产。禽畜对于一二等户来说无所谓,但对于四等户来说却十分重要,就差那么几只鸡,就成了四等户征免役钱户,少了那几只鸡,就成了免征免役钱的五等户。现在一起不计入进去,那么只能是四等以上户,才能有能力交纳免役钱。
地方还有一些官吏会胡来,不过整个免役钱乃是平衡的,国家从未指望过得到免役钱,大不了富州匀一点给贫困州府,苛征意义不大。这一点很重要,成了与王安石变法最大的本质取别。
一旦不计所有家禽家畜,那么四等户,特别是四等农民户,财产会严重“缩水”,也就逃过了这个免役钱。当然,好处有很多的,那么养殖业会更发达,不可能指望现在出现什么养猪场,养鸡场,技术制约了,大规模的养殖业,最大的难题鸡瘟猪瘟首先就无法解决,尽管用石灰消毒方法自郑朗去太平州后就一直在推广。但许多人家会养几头猪,几十只小鸡,补助家用,养的人多了,价格也便宜下来,能食用的百姓会更多。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在宋朝,百姓很少能食肉,以致许多百姓得了青芒眼,也就是到晚上看不到东西的那种疾病。
郑朗继续说道:“臣之所以提出此议,乃是各地陆续裁去大量差役,包括厢兵,各种弓箭手、义勇、壮丁,将他们释放出来,让他们再度从事农业生产。本来我是想再度增加一些免役州府,向边境向那些最贫困州府扩大,使免役法让更多的州府百姓受益。仍因诸位臣工反对,裁减数量减少,此计划不能执行了。因此,臣索xing提议,将所有家禽不计入财产,以免让百姓进一步的休生养息。好的朝政,乃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对赵佶估计是多半讲不通,但对赵顼能讲得通,赵顼思索一会说道:“是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国家才能稳定,郑公,准奏。”
郑朗又说道:“臣二奏,请求司马光率一些官员下去清查八州隐田。”
“不妥,如今军队再度改制,天下汹汹,不可再生事,”欧阳修反驳道。
“永叔,稍等,请看完我的奏折后,我再向你解释。”郑朗说完,将手中奏折呈给赵顼,赵顼看完后,递给曾公亮。
一个个传递下去。
不但有司马光,还有五百多名官员,不过看着这些官员的名单,大家皆感到狐疑,只有少数聪明至极的大臣才猜出郑朗用心。因为五百多名官员不是差官,皆是职官,有的是以前所犯错误不大,大半年来下放到各个书院或者在各处担任差吏表现良好的,或者一些表现良好的候阙职官。
郑朗说道:“各地陆续出现一些空缺,从京城到地方,到各监·有的已经填补上,有的没有填补,如今大约有四百多个空缺。我前天回家,听家人议论·说我刻意让空缺增加,以便进一步的将官员裁减。我倒想有这个想法,为了减少争议,并没有打算这样做,以前臣在中书刻意将这些差缺留下来,没有交给吏部内流铨与三院审核,正是为了此次清查·其中大部分官员裁减下来,怨气很重,他们反对改革声音最大。此次我从中择出一些重大体,表现好的,以及少数优秀候阙官下去清查,清查为辅,主要是将这四百多名空缺一起填补上去,以安所有铨选下来的官员之心。”
陆续的增官不想效果·只有象这样一次xing增加几百名官员,才有轰动效果。
富弼却担心地说:“此意倒也不错,可用清查隐田为考核政绩之一·还会有争议。”
“争议是有的,但全国隐田现象仍然很严重,我估计最少有三百多万顷各种耕地隐去,此乃为去年的清查隐田进一步地巩固,到了明年,清查数量会进一步的下降,今年仍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彦国,为什么我提议让司马光率领他们前去与各路监察司清查?”
“为何?”
“君实稳重,略有些保守,甚至比范纯仁更保守·由他率领,便注定此次清查声势大,动作却不会激烈。彦国,如六月奇怪的天气,只打响雷,却不见天空落雨也。若连几个响雷都不敢打·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国政败坏矣?”
“中庸之道?”
“能算是中庸之道,还是那种软弱的,墨家式的中庸之道。”郑朗伸了一个懒腰,又道:“彦国,此次改革,我太累了,就是寿命也会因此次改革会短上十年八年。但没有办法,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