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娘娘一大早就等着消息呢。
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心中忐忑不安,听了几位少年的话,一起跑出来,大娘问道:“几位哥子,朗儿中了第几名啊?”
没敢问解元。
但说高中了,中得好高,大约是在前十名。
“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大喜,大喜。”几位哥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礼貌过,也学着郑朗,从一到七,挨着问好。
“是中了?”二娘问。
“中了第几?”四娘问。
“解元,最厉害的解元。”几个哥子齐声说道。
几个娘娘身体都全部在摇晃,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几个少年还有话音的,解元就是解元了,何必来一个最厉害的解元。大娘抓住了武家三郎的手,说:“你不要诳我。”
“大娘,我那敢诳大娘,不相信,只要等一会儿,就会有差役前来报喜。”
大娘抚着xiong口,身体就往下剧,ji动的,有些象范进中举,心脏承受不了。还是四娘与二娘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三娘说道:“几位哥子,快进来喝茶。”
“喏,今天不但要喝酒,还要喝喜酒。
“应当的,应当的。”
其实早准备好了,买了三头羊,还有二十几斤牛肉,不给杀牛,可有牛肉卖,一般牛死后,经耆长证明,立即宰杀,以免浪费。然而因为其贵,有的牛肉来历很成问题,甚至有的人刻意想方设法将牛弄死,谋利割肉出售。
另外还有一些茶叶,果子,蔬菜,几十坛酒,不过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敢张扬,怕最后落榜,让人笑话。
六娘七娘高兴的替几位少年沏茶,岑小哥子说道:“我们去后面,给朗哥子报喜去。”
“去去”虽然还要准备省试,可终是一个好消息,今天也能放松一下。
几个少年跑到后面,实际上后面也听到了,江杏儿与四儿正在往外跑,拦住就问:“我家大郎真的中了解元?”
“真的,真的,朗哥了,你出来啊,今天还要读书啊?”
郑朗无奈迎出来,中知道肯定会中的,但也没有想到中了解元,脸上多少有些喜se。可也只有他最沉得住气。即便考中解元,也不能代表着什么,按照以前的录取率,解元考中省试的不会超过四分之一,通过殿试的,有可能不能超过八分之一。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后年的省试考,积压了数年,有的年间连解试也停了下来,可解试的次数远远超过省试次数的。几年积压的几百个州府解元,再加上原来没有录取的老解元复试考,有可能达到两千人,总共才录取多少进士?
万里长征才走再第一步呢!
不是解元也不用忧,是解元也不能喜。
淡淡的将原因说了出来。
“非是啊。”武三郎有些急,将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你这个解元与其他解元不同,很有份量。”
难道真有这么大差距?郑朗不由挠起了头。
岑大郎高兴地说:“那个张义阳,这一下完了。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啊,来现世报的。”
他在顶,几个哥子都让他顶得很担心。最后看到那样的结局,他们比郑州的那些官员们还要开心。
郑朗琢磨了一下,轻声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己有不yu,勿施于人。”
“郎哥子,不错,想要害人,就要做好报应的准备。”曾四郎说道。
意思差不多。
于是坐下来说话,今天是别想看书了,一会儿更热闹。
但老宋提着宰羊刀,还是没敢动手,不见衙役的喜信,依然有万一啊。再等等,不过老宋与肖伯、许伯,以及从城里面赶回来准备帮忙的宋伯许伯的儿子媳fu,肖伯的大儿子与大媳fu,以及还没有成亲的小儿子,十几个舅舅,几十个表哥表弟,一个个已经开始在磨刀霍霍了。
更有许多村民涌了进来。
再三的问,几个哥子再三的保证,大娘这时候才缓过来,道:“再等等,喜报来了,才作数。”
大家只好等。
郑家庄离郑州城不远,也没有等多久,衙役就将喜报送来。若不是张义阳在闹,早就将喜报送到了郑家庄。
舅舅也分贵贱的,但在这一刻,一起高兴的搂在一起,张家大舅象一个孩子似的,提着鞭炮放个不停,他要放,是最有权威的舅舅,那个敢与他争。大娘无奈的摇头。
放完了,说道:“宰羊宰革。”
衙役也不让他们走,给了赏钱,留下来吃酒。
阎应文兴冲冲的跑进临时的寝宫,说道:“陛下,拿到了,拿到了。”
虽然将张义阳踩到泥坑里,可沾到这事儿说不清楚,于是高知州将事情经过写了一篇奏折,以及几位学子的卷子一起递到京城。
我有没有询si,让卷子说话。
这时候张义阳的父亲,已经提着儿子到他府上请罪了。不能怪人家,自已儿子是想将郑州大大小小,凡是参预科举的官员一起往死路上逼啊,人家能不反击吗?
高知州大度的说了一句:“某不怪他,不过以后要改正了。”
这是表面的高姿态,实际上心中还带着恨意。
几位宰辅也看卷子,沾一点科考徇si的边,皆不敢大意。看完了,连新参知政事晏殊也叹息道:“就是某十四五岁时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解元名归实至矣。”
夏妹也额首:“若是加上这个字,这份卷子就是放在省试,休说解元,就是省元也可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