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寂夜,又是八面坡!
这次没有二胡声,也没有丽人倩影,更没有刀光剑影。
十五之后的明月虽不再圆,但月光还是很轻柔,月光洒落在一套朴素的蓝布衣服上,有一种格外的柔和感。
穿着蓝布衣服的人就在高山之颠席地而坐,但他并没有闲着,他把长长的枯草摘下,放在面前拨弄。
在他的一双巧手对拨弄之下,他居然用枯草编出了两个土黄色的草柞锰。
一般的巧手都只能在四五月的季节用新鲜翠绿的棕叶编出这种玩意,但他居然可以用枯萎易折的秋草折出。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肯浪费自己生命中的美好时光,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懂得这种生活的情趣?
鬼影长空就望着这两个柞锰出神,他一向很欣赏这种人,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活在任何环境,都会活得很洒脱、活得很乐观,这正是他所追求的境界。
但他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望着编作猛的人,他不想打搅他。
偏偏是张赫转身先说话:“你来了!”
鬼影长空点点头:“很久不见!”
张赫笑子:“我们好象从来也没有见过!”
鬼影长空道:“但我一直都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张赫道:“一直都知道?”
鬼影长空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京城,当时你正站在望天涯的天台上,虽然你蒙着面,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你!”
这话非常奇怪,但张赫却很明白。
那一年婚礼惨变、血染京师,他作为幕后黑手冷酷的望着他制造出来的这一切,当然他没想到鬼影长空跳下翠烟楼的那一刻,还是把他瞧见了。
张赫道:“你既然看见了,那当时为什么不向我出手?”
鬼影长空道:“我为什么要向你出手?因为你害苦了何姑娘?”
张赫道:“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鬼影长空道:“你并没有害她,你只不过是把真相在最不该的时候暴露了出来,虽然残酷,但对她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张赫望着他许久,道:“你似乎和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同。”
鬼影长空道:“哦?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张赫转过头,望向月光轻洒的远山:“明明就是她欠你良多,你却一直在维护她。”
鬼影长空道:“她没有欠我,是我欠了她,假如东海之战我没有失手,她不会闹成后面那种悲惨的结局!”
张赫苦笑道:“假如我要说,如果那一战是我动的手脚,不知道你该作何感想?”
鬼影长空沉默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张赫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鬼影长空拒绝回答,张赫当然看得出他并不十分信任自己,于是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鬼影长空道:“你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张赫道:“我有很多问题想不通,只有请教你才能知道真实原因。”
这是老实话,他知道要打动鬼影长空这种人,就一定只有老实话才有用。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我总觉得你们这次的决斗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我来的。”张赫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场决斗的背后,应该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那只手想对付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但假如那只手因为对付我而伤及她,我不愿意。”
鬼影长空忽然道:“你和段天涯不同。”
张赫静静的望着他。
鬼影长空道:“假如你跟他是一路货色,那天决斗之前,我早就杀了你,而且不止一次。”
张赫道:“你看得出?”
鬼影长空傲然道:“我当然看得出。”
他回答得极为自信,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无数阅人基础之上的,他至少看得出一点,张赫是言出必行的那种人。
鬼影长空道:“可是你也莫要忘了,当初我挑战少林,也是你暗中动了手脚的,因为你通知了我的大批仇家。”
张赫平静的说道:“如果你现在要杀我,我保证不会反抗,你要爆了我,我也没有怨言,而且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我就一定给你……。”
鬼影长空摇了摇头,也转过身去望着远山:“我是第一批进入王朝的玩家,我行走王朝四年,纵横江湖杀人无数,假如每个人都要把恩怨欠债算清楚的话,这江湖有永远也还不完的债,算不完的帐,对我而言,我杀你没有半分好处,而且还会招致她的怨恨,我也不愿意。”
张赫拱了拱手,这次拱手也蕴涵着很多的意思,但最多的还是尊敬。
他尊敬鬼影长空这种人,绝不仅仅因为鬼影长空是剑中高手,而是他的这份豁达和洒脱。
多少人能达到鬼影长空这种高度呢?那仇不仅仅是武功和修为了,而是心境与处世态度。
张赫道:“江湖传言,当年你在少室山上挑战达摩堂首座慧岸大师,跌下山崖后全身大爆,武功尽失,境界递减,那一役你的损失究竟有多严重?”
鬼影长空长叹着道:“装备爆得是差不多了,有用的基本上就只剩下鬼影剑,至于武功和境界,恐怕连一个普通的武当剑卫我也不是其对手。”
张赫也黯然,这个损失确实不小,以鬼影长空的盛名,这个损失基本上就可以跟废人划等号了。
鬼影长空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张赫沉吟着,道:“但你并没有删号,而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