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朝孙无终喝道:“带路!”
孙无终无奈当先进宅,穿过厅堂来到后院厢房门口,朝一间虚掩的门一指,道:“便是这间。***”
韩暮哼了一声,迈步跨入厢房内;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霉味,韩暮一眼就看见右首的案几后端坐一人,双目紧闭,似在闭目小憩。
韩暮大步上前喊道:“司马荣,司马荣。”
司马荣纹丝不动,端坐在一只蒲团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韩暮伸手一推他的肩膀,司马荣的身体应声而倒,‘咔吧’一声一只小小的紫色的瓷瓶从手中滑落地上,韩暮大惊,伸手探探司马荣的鼻息,却是一丝气息也也无,韩暮伸手搭上司马荣的颈动脉,手指处冰凉,既无脉搏亦无热气,看来是气绝多时了。
韩暮颓然起身,转向站在门口处的诸将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无终惶恐不安道:“末将不知道,末将可没这胆子。”
韩暮强忍怒气,伸手将地上的紫瓶捡起,里边空无一物,凑上鼻端一闻之下,顿时变色,气味直刺入脑,霸道之极,很显然是毒药。
韩暮的目光移到桌案上,一张信笺摆在案几上,上面墨迹宛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却是一封书信。
韩暮伸手拿起,几眼扫过,原来是一封遗书。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后嗣司马荣生无可恋;今自觉与人间,呜呼哀哉!我司马氏江山为桓温所篡,诛杀我司马氏子孙三千余人,断我司马氏香火,荣无力阻止,愧对列祖列宗。”
“幸得北府军大将军韩收容,并为荣报仇雪耻;今虽大仇得报,然司马氏仅存我一人,复兴无望,既无力恢复我司马氏江山社稷,苟活世间已无大用,今我将追随先皇宗族于地下,实乃自愿之举,与他人无赦,望见我尸首者报于北府军韩暮将军之,韩将军必厚葬我。”
“吾今虽去,魂牵大晋,唯化为鬼神期盼我大晋社稷万古,百姓安居富足,我所服之毒乃蛇蝎鹤顶混合毒药,无药可医,若是有人见到我尚在弥留之际,万望莫要施救,徒劳无功反令我遭罪,切记。”
韩暮看的胆战心惊,拿着遗书的手一阵颤抖,怒吼道:“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将司马氏最后一人斩尽杀绝;而我完全蒙在鼓里;这便是我一手带出来,一手提拔的北府军么?你们胆大妄为,到底是何居心?”
众将见韩暮大发雷霆之怒,个个吓得面色煞白,齐刷刷跪倒在地,袁岗将韩暮扔到他们面前的遗书看了一遍道:“大帅,此事确实非我等所为,司马荣确是自杀身亡。”
谢玄也道:“大帅息怒,司马荣是北府军副帅,我等无论如何也不会向自己人动手啊。”
韩暮脸色煞白大吼道:“还在狡辩!你们敢说跟此事毫无关系么?司马荣也许真的是自杀,但是其中真的便没有隐情么?他若要自杀何必等到今日,当初他奋勇求生,率一万禁卫军行军十余日,绕道千余里方抵达巢湖城来投靠我,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铁石心肠么?”
韩暮说着,眼睛里留下泪来,众将磕头如捣蒜,但是就是没一人敢于说此事和他们无关。
韩暮的心凉到半截,古代人当真无情无义,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无人主动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手指着地上的一群北府军将领颤声道:“罢罢罢,就当我韩暮没有认识你们这些人,从今日起,我们兄弟情分一刀而断,我自辞去,你们也休得在来骚扰与我,今后若是互不打搅便罢,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打搅我平静的生活,你们也知道我的本事,任你们千军万马,位高权重,我取尔等首级如探囊取物。”
说罢撩起披风一角,挥剑斩下,将红彤彤的一片袍角斩下,弃于地上,转身便出了院门。
后面刘牢之一把将韩暮双腿抱住,大哭道:“大帅,您不能走。”
韩暮飞起一脚将他踹的撞在门框上,这一脚着实不轻,刘牢之的嘴角逸出一丝鲜血来;谢玄、袁岗、孙无终、诸葛侃等人逐一扑上来,抱着韩暮的腿脚,磕头如捣蒜,将额头都磕出血来。
韩暮扬起青气森森的长剑喝道:“再不放手,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我可不会对你们这帮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辈手下留情。”
谢玄哭道:“三哥,你若要走,便请杀了兄弟们再走,兄弟们是您一手栽培,大帅之恩,堪比再造,您若是要离去,便请将所有你所赐予给我等的东西全部拿走。”
刘牢之口吐鲜血还是抱着韩暮的腿道:“大帅,非是我等不告诉你原委,此事我等已经答应谢公王公,由他们来告知你,否则便有违礼制,末将等人也不想这样,还请大帅息怒。”
韩暮咬牙道:“诸多理由,以前放个屁都来告诉我是香是臭,到了今日倒有难言之隐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合伙将司马荣逼死,那是让我韩暮在天下百姓面前留下骂名;我韩暮虽非三贞九烈道德典范,然也知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道司马荣挡了某些人的路,但是司马荣是我韩暮的手下,治安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我没用刀子捅他算是客气,现在我只想安静离去,今后你们如何折腾我不管,但是切莫惹得我火气,否则天涯海角我必用万仞剑取尔等狗头;通通给我让开,否则我真的要动手了。”
众将如何肯放手,纷纷挺着脖子让韩暮砍,韩暮嘴上说的狠,手中剑如何砍的下去。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外边丝竹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