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忙缩回去关窗的关窗,关门的关门,躲在屋子里骂道:“拽什么拽,他妈的,督察队了不起么?”
“别说了,睡觉睡觉,真被拉去巡城那可受了洋罪了,妈的比这江边的蚊子真他妈毒,两三只可以炒一碟了。”有人劝道。
“就是就是,那腿比咱们宣城郡飞燕楼的小红宝的腰还粗……”
“去你.妈的,有那么严重么。”
“……”
韩暮和陈冲各带着两人顺着箭塔的旋梯往爬去,那箭塔的小官无可奈何,好在对方只带了两三人箭塔,倒也算是遵循规矩。
小官骂骂咧咧的命身边的几名士兵将带来的酒肉藏在衣内,心道:“老子熬夜喝点酒都胆战心惊,这也忒无趣了。”
韩暮登箭塔,五六尺见方的围栏内铺着几张草席,五名士兵垂手站在那里,领头的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料想便是那小官了。
“你们这里谁是头儿?”韩暮明知故问,态度傲慢的道。
“本人陈喜,后军辎重营第十一队队正;请问这位兄弟贵姓。”陈喜拱手道。
“你是问我么?”韩暮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站稳了。”
韩暮一字一顿的轻身道:“鄙人北府军统帅韩暮是也。”
陈喜和身边的四名士兵脸色突变,伸手便要拔剑,只听‘嗖嗖嗖’破空之声大作,身后的苏红菱和昂震新举起手弩抬手便是一顿乱射,距离太近,根本避无可避,每名士兵的咽喉处都插着两到三只乌黑的小箭,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太浪费,一支足矣,你们知道这玩意有多么讲究么?这小箭射出之后便不能在回收了。”韩暮叹道。
苏红菱白了他一眼,拔出短剑在每名士兵的胸口要害补一剑,动作凶悍之极;昂震新站在一旁咂舌,大帅的女人当真彪悍,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都要补刀,也不知大帅平日在后宅日子是怎么过的。
韩暮可没心思揣度小兵的想法,他抬眼朝十余丈外的箭塔望去,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箭塔外边悬挂的风灯已经熄灭,这是表示战斗结束的信号;昂震新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将风灯拎起,将灯壁打开弄灭火头。
韩暮双手连挥,箭塔附近和两丈开外的墙头左右的风灯全部被打灭,整个区域陷入黑暗之中,但是陈喜归位,在无人询问灯盏为何熄灭了。
苏红菱飞身翻山箭塔顶端,手中拎着绳头瞄了瞄墙头的距离纵身跃下,箭塔比墙头高出丈许,接着高度之差,苏红菱轻盈如灵猫一般的落了墙头,将手中的绳索牢牢固定在悬挂风灯的木桩伸手打了个手势。
韩暮一拉这边的绳头,将绳索拽的紧紧的,绷直之后形成一道向下的斜角,轻轻对昂震新道:“你先,除下一只鞋,用鞋底搭在绳索,以防被刮伤。”
昂震新毫不迟疑,紧紧身的装备,将脚下布靴除下,鞋底搭绳索,两手抓住两头,身子腾空而起,刺溜一声便到了墙头;韩暮暗暗点头,这小子身手倒也敏捷。
接下来五十余人纷纷如法炮制,不一会便全部过了墙头,众人一一跃下,进了围墙可就什么都不怕了,众人从墙边的一片瓦砾中走出,排着队往前面的座座粮垛堆行去。
不一刻便来到粮垛堆的边缘,迎面走来一队士兵,看见韩暮便笑着打招呼道:“咦,你们这就来换班么?时辰可没到啊。”
韩暮哈哈道:“兄弟们睡饱了,早些来换班,也好让你们早些休息啊,这天气虽说不热,但是熬夜总是辛苦的很。”
“哈哈,好兄弟,难得有这份心,比老赵他们可识趣多了,那老家伙不到点是不会来的,从不替老子考虑。”
“呵呵,兄弟可不敢如此,为公务从不懈怠。”
“咦!看你面生啊,兄弟新提拔的?怎么你们还带着包裹啊。”
“兄弟昨日刚从新安郡到此,所以你还不认在下,这包裹里是我这帮弟兄的换洗衣物,不瞒你说,里边有些钱物,我们这帮兄弟都是小家子气,没出过远门,钱物放在住处都不放心,所以便都背着带在身了。”
“哈哈哈,这倒也奇怪,哪有这么不放心的,难道怎么自己人还会乱偷东西不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是是是,我也说了,他们不听我也没招,好在只是巡逻,若是战场可死活不敢背着这些榔槺玩意了。”
“哦!难怪,难怪,怎么着,那我这就带着弟兄们先出去了?”
“您请便,您请便。”
两队人擦肩而过,韩暮等人径自进入粮垛,沿着曲曲折折的粮垛内的巷道钻进了粮仓深处;每经过一座粮垛,他们都旁若无人的蹲下身子在粮垛下方的防潮架空层中塞入湿漉漉的几大块棉布,顺便点着火;往往是一个粮垛被五十个人一围,这帮人站起身来粮垛下方已经浓烟滚滚,火苗腾腾。
烧到第十三座粮垛得得时候,终于箭塔的士兵发现了,大喊道:“着火啦,粮垛中间着火啦。”
数十队巡逻兵纷纷往粮垛内跑去,有一队正好碰到韩暮的五十几人撅着屁股在往粮垛下面赛着火的油布,那带队的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救火啊。”韩暮道。
“哦,那我们去前边救。”那队长道。
“好的,您请便。”韩暮彬彬有礼的道。
那队长转身欲行忽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对!你们是放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