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草既已修成人形,又如何能害其性命,拿了来炼丹?”
许恋碟虽然关心自家长辈,但黎元禾与高婶都服食过万载空青,寿元极长,便是错过了此次机缘,也还能再寻灵药,敖琲亦是这般,而那女修性命只一条,死了就没了。她拜入苍山剑派,修行杀伐之道,但并不等于滥杀,似这等凭白害人性命来为长辈牟利的事情,还当真做不出来。不过她心头尚有些挣扎,只因自家弟弟擒来这女修乃九界修士,此刻两方正是敌对,当真杀了,未尝也没有道理。
左思右想,许恋碟还是昧不过本心,只好将这般念头压下。
其余老怪,无论心中到底如何想法,也还是要附和一二的,唯独血府老人十分不以为然。似他这等凶狠人物,杀戮过的生灵不知凡几,又怎会将区区一头元神境精怪放在眼里?只要于自身有用,径直杀了就是!不过他手中已有了一枚升仙丹,此刻倒也无须去做小人,是以只缄口不言。
血妖将那女子虏来,就是为了炼制升仙丹。
在他想来,此女既已得道,还修成元神,本体药效不知超出炼丹所需多少,或者只须稍稍从其身上取些枝节就足够了。
许恋碟依然觉着这般做法太过凶残,但最终也不再反对。
“黎叔与高婶能修行炼气,总是好的,只是须得好生补偿人家!”
她是这么对血妖说的。
区区一元神境修士,钧天上院也还补偿得起。旁的暂且不说,只须让那女子到仙府药园之中修行一些时日,便足以让其恢复损耗的元气。因此,对许恋碟这般要求,血妖满口答应。
事情说定,一干老怪都十分想见一见那女子,血妖正好也要与其道明前因后果,便将那庭院法器招出,往地上扔去。
只顷刻,一座精致小院便在这满地骸骨中生成。
众老怪纷纷落到院中,都往那左厢房房门看去。
内中女子先前只知自己被那闯入己方阵营那巨人界钧天上院院主许听潮的血煞元神掳走,此刻见得院中这般虚境老怪虎视眈眈,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这位道友,还请出来相见!”
血妖却不耐烦等待,径直就出声叫喊。
那女子一阵凄苦,不知这血妖是看上了自家紫色,还是为了旁的,只垂涎美色还好,倘若知晓了自家根脚,只怕……
尽管心头惊惧不已,她也不敢违逆半分,稍稍平复心绪,将房门打开。
众老怪只觉这阴森森的融灵道中瞬间就多了一分亮色!
方才虽听血妖说虏来个美人儿,却不想竟如此惊艳!
要将这般妙人拿去炼药,实在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那女子见院中数十老怪这般神色,心头反倒安定了许多,柔弱屈身行礼道:“小女子虞楠绮,见过许院主、诸位前辈!”
血妖打个哈哈,挥手虚扶一记:“虞道友无须多礼。血某也不瞒你,此番请你前来,只为炼制那升仙丹……”
虞楠绮闻言,面色立时变得煞白,连身躯都摇摇欲坠!
许恋碟狠狠瞪了血妖一眼,将他后面的话瞪回腹中,才走上前拉住虞楠绮的手柔声道:“姐姐莫要听他胡言!小妹与诸位前辈已知你是仙人虞得道,炼丹之事也不假,却并非要伤及姐姐性命,且事后还有补偿,保准不教姐姐损了元气。”
血妖听得腹诽不已,那升仙丹也只唐季甫会炼,如今人家人还未至,就下了这般定论,倘若事情并不能如此,岂非失信于人?
好在虞楠绮倒还看得开,抿着嘴唇道:“事到如今,小女子也不敢奢求其它,倘若能保住性命,自是好的,便是损些元气也碍事,如若不能……还请许院主能护持小女子元灵转世!”
她这般柔弱无依、目蕴泪光向血妖裣衽施礼的模样,倒很惹得一些老怪心头怜意大起。有个发髻松垮,浑身鸡皮的老道出声安慰:“虞丫头何须如此?许道友堂堂钧天上院之主,所言怎会不算数?说不伤你性命元气,定然便是如此,且你能趁机去钧天仙府修行,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缘!”
血妖心头暗骂这老不羞贼心不死,比自己还懂得怜香惜玉,面上却在许恋碟注视下露出一副和善笑容。
“血某说话直了些,虞道友请勿见怪!你本体正是炼制那升仙丹的一味主药,不过你如今这般修为,药效必然超出不少……”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就将虞楠绮吓得面如白纸,娇躯瑟瑟发抖!
许恋碟怒目而视,血妖只得转了口风,陪着笑脸道:“……倘若丹成,定然也有你一粒。此丹神妙非常,多少道友求也求不……罢罢罢,你可知我钧天仙府药园中处处皆是甲乙木青冥仙雾?”
血妖也觉得拿人家身子炼制的丹药来利诱很不对劲,便略过不提,道出另一桩好处。虞楠绮听闻,面上惊恐忽然敛去,急切道:“许院主此话当真?”
“骗你一女流作甚?”
虞楠绮丝毫不理血妖尊男卑女的神情语气,眼波流转,两腮微现红晕,面上也有了压抑不住的喜色:“若如此,小女子便可扦插枝条,只须数年功夫,就能得十数株万年年份的仙人虞,想来尽够炼药之用了!”她顿了一顿,又不好意思道:“不敢隐瞒许院主,那仙雾对草木精灵有莫大好处,小女子在其中修行,亦可事半功倍……”
这女子已高兴起来,身躯之上便散发出阵阵清幽馨香,顷刻就散得满院子皆是,院中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