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北方,万丈高空之上,一白衣黑两道遁光并排而行,看似各不相干,实则互不相让。【26nbsp;】
忽然,两道遁光齐齐停住,遁光中人皆都现出身形,不正是那天工楼冯粱赫和玄武鞠扶子是谁?
几乎是同时,两人面前百丈处的虚空微微颤抖,血妖笑嘻嘻地踏步而出。
“鞠兄竟然冯前辈竟然结伴而来,委实让人意外!”
那鞠扶子沉声道:“我不认识这老儿!”
冯粱赫笑而不语,面上颇为得意,仿佛知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
血妖怎肯理会两人究竟生出了什么纠葛,依旧嘻嘻笑道:“却是巧了,冯前辈和鞠兄不会是知晓了南荒、幽云和勾冕三洲修士行止,方才一同赶来的吧?”
“我自来,关旁人何事?”
鞠扶子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多少情绪,倒是那冯粱赫点头认下。
“这些年老夫一直都在东极洲上祭炼得来的几件傀儡,及至察觉一位合道境道友的气息,这才巴巴赶来,正巧遇上鞠小友,一时兴起,便邀约他同往逸仙洲西神都。”
“这般好事儿,鞠兄想来是答应了?”
血妖两眼一亮,若能请动这老龟,西神都一行必定更多了几分把握。
鞠扶子却只摇头:“西神都乃夺命凶地,我若死,儿孙何辜?”
冯粱赫面色微变,冷哼道:“休得危言耸听!这十余万年来,此界天地元气匮乏,那西神都中残留的禁制尚有多少能够存留?即便依旧在运转,又有几分威能?你玄武一族枉为五方神兽之一,竟然如此胆小怕事,难怪养成这副缩手缩脚的乌龟模样!”
这老道的目光在鞠扶子背上转了几转,鞠扶子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言。
血妖不得不站出来做和事佬,只见他打个哈哈:“冯前辈和鞠兄远来是客,怎好为了这等小事争吵?不如卖我个面子,就此罢休如何?”
鞠扶子沉沉点头。
“也罢!”冯粱赫也捋须颔首,“血妖小友切莫被这小乌龟言语吓住!”
血妖嘿然道:“前辈放心,那西神都,小子非去不可!”
“哦?”冯粱赫面露微笑,“此话何解?”
“不就是门中争权夺利那些事儿?”血妖满脸不屑,“说来话长,小子出身凤凰界灯承洲太清门……仙师遗留下一座钧天仙府……诸派在肆契洲就吃了大亏,战事绵延数载,也未能将幻行宗攻下,其余各洲虚境得知讯息,前往灯承洲的大能皆都纷纷返回,坐镇布防。如此,会盟各派之前定下的策略便自无用,只好将主意打到小子那仙府之上,希冀从中分润些好处,以此来作为之后争斗的倚仗。”
“钧天仙府乃恩师所传,岂能任由旁人觊觎?之前分派些名额,已是极大的让步,此番小子立下钧天上院,布置偌大场面,便是要压住这些人的贪念。不过堵毕竟不如疏,他们想要宝贝,便自去那西神都找寻吧!”
冯粱赫听罢哈哈大笑,戟指虚点几下:“你这小子忒也狡猾,那西神都纵然禁制大衰,也非等闲虚境能够涉足,此番前去,不知会有多少陨落身亡!”
“无妨,只要伤亡比起强攻周天星辰大阵夺取仙府为轻,他们便知该如何抉择。”
血妖大大咧咧地挥手,冯粱赫却若有深意地看了他几眼,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血妖也是笑嘻嘻地回视,彼此心照不宣。
“若如此,算我一个。”
正当这时,鞠扶子忽然沉沉开口,把血妖和冯粱赫都吸引了目光。
这老少两人已是大喜过望,一个说“如此甚好”,一个道“有鞠兄加入,此行必定顺当百倍!”
这话可不是吹捧,鞠扶子乃货真价实的玄武神兽,背甲上生来就有河图洛书,于术数卜算之道的造诣,远非吴霏虹之流能够比拟!那西神都中必定凶险处处,置身其内,心中必定警兆重重,如此纷乱繁杂,就算冯粱赫也不敢说能够尽数避开!而鞠扶子若在,只须他稍稍出些力气,就不知能避过多少凶险,节省多少力气!
三人都非等闲之辈,不过片刻功夫,就飞遁了数千万里的路程,来到周天星辰大阵之前。
本来应该进入阵中休憩的太虚,不知何时已站在星河大道入口,见得血妖三人,便自迎将上来。
“可是太虚道友当面?”
冯粱赫见到满面古拙苍老的太虚,一时间大喜过望,先就凌空走上前打了个稽首:“血妖小友的师门长辈,果真名不虚传!”
太虚面上也微微露出笑容:“早闻冯道友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两个老道还待客套,血妖却笑道:“师伯和冯前辈何必如此,请往阵中仙府坐而论道,岂非一桩美事?”
“此言甚善!”
冯粱赫大声赞同,太虚也无异议,两个老道并排而行,往星河大道入口而去。
血妖看了看大道门口两方数千仅泾渭分明的修士,暗中撇了撇嘴,才对鞠扶子道:“鞠兄,合道老怪论道的机会少有,你我不妨一同前去?”
鞠扶子早已心动,此刻毫不迟疑地一点头。血妖也是哈哈一笑,架了遁光便走,鞠扶子也化作一道黑光跟上。
血妖经过大道入口尴尬站立的血府老人时,遁光一阔,将这老怪也裹住,顺着星河往北方玄武位而去。
鞠扶子跟在血妖一旁,见得前往的方位,不自禁地微微一笑,而后便即收敛,半点情绪不露。
此刻在星河大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