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儒家那帮子见到这般情形,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许听潮暗中嘿嘿一笑,知晓自家这想法九成九不能实现,凤凰界大夏朝的儒门修士,有何手段能通过万亿里的域外虚空,到达天道界中。
心中如此想,面上就不由自主地露出嘲弄的笑容,那“赫连大人”只当这番表情是对他所发,立时把脸一沉,却强忍住不曾动手。
“你这后生,莫要不知好歹!”
许听潮哪里耐烦与他解释,闻言也是冷然道:“闲话休提,你若不愿,许某亲自拿人!”
“好胆!”
男子大怒,手中漆黑圭臬当头打下!
玄阴黑光中,偏生有正气煌煌浩浩!农人耕作,炊烟袅袅,孩童玩耍,翁妪休憩……诸般场景接二连三在眼前闪过,许听潮神魂一阵迷糊,半点动弹不得!
这一击,竟是掺杂了亿万生民的意念,让人生出不可抗拒之感!
眼见就要被圭臬打在身上,许听潮身躯忽然暴涨,挥手往变得百多丈大的圭臬抓去!
嘭——
一声轰鸣,圭臬光芒四散,落回男子手中,许听潮也被打得飞跌数里!两人都不曾有太大的损伤,许听潮凝住来捉住那少年的大手,却承受不住这般巨力,猛地溃散开来,少年被封禁了浑身真气,哇哇大叫着跌落半空,把下方山石杂碎不知多少!尽管如此,他除了有些头昏脑胀,却不曾受伤,晃晃脑袋爬起来,跳脚大骂!
许听潮随手一道法术,将他打了个跟头,也不上前,站在原地掐诀念咒,身旁骤然凝出丈许长手臂粗的乌黑长矛,劈天盖地地对准云头射去!
男子也正好缓过气来,手中圭臬一挥,亦有无数披甲持戈的军士生出,排成严整的阵型,往前压来!速度不快,却自有一番森严气象,好似山洪奔泻,势不可挡!
那眉眼细长的女子,也是奋力祭起手中三柄七彩锦剑,结成三才之势,往前绞杀!
三剑冲入漫天乌黑长矛中,顷刻就被撞得光芒黯淡,连连后退!女子面色煞白,慌不迭的将之收回!
这些长矛威能不小,奈何射入军阵中,往往要十余支才能将一个甲士击散!许听潮见军阵速度缓慢,便将激射的长矛稍稍一抬,打算从上方掠过,军阵却因之而变,后方隆起,正正挡住去路!漫天长矛分作两道,军阵也分开阻截,竟似有大将指挥若定!
这边久攻不破,那男子已手捧圭臬,做恭敬奏事状,仅仅片刻,云头之上就凝出一方漆黑大印,莫大威压随之生出,许听潮只觉身躯一沉,体内真气似乎都被压制了几分,运转不灵!
男子已抬起头来,面色凝重,恭敬对头顶大印施了一礼!大印立时反转,对准许听潮砸来!
许听潮已顾不得凝聚长矛阻拦军阵!那大印好似一座太古神山,底下“敬天爱民”四个篆字更凝聚无穷生民意念,要将自己碾成肉泥!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修为不到,却能使出这般威能的神道法术?
许听潮骇然失色,已顾不得多想,身旁长矛方向一抬,尽数对准那大印射去!他自身却扭身就走,半点不敢耽搁!
那大印却不肯放过,轰隆呼啸,将所过之处的虚空尽数压得坍塌,长虹贯日一般追来!
许听潮不愿暴露了自家身份,未曾御使摩云翅,遁速竟及不上大印破空,瞬息就被追近!眼看要被砸得粉身碎骨,他却并无多少慌乱,心念一动,身躯中顿时飞出一杆色泽黯沉的血幡!
将此幡捉到手中,略一摇动,一头数百丈长的细鳞七彩巨蛇凭空现出,巨尾甩动,正正砸在漆黑大印之上!
轰隆隆——
大印顷刻四散,爆裂的威能四下扫荡,撕裂虚空,掀翻山脉,诸般景象,宛若天地倾覆!
许听潮一挥血幡,数千丈大的涛涛血海生出,将自家淹没,虚空裂缝蜿蜒而来,但凡靠近血海,就自行弥合无踪!那细鳞巨蛇击碎大印,自身光芒也有些黯淡,身躯一折,投入血海中不见了踪影。
许听潮如此轻松,男子一行却无这般好运!
此法乃是那男子以秘法借来秦侯之威生成,因此虽然大印溃散,他本人倒不曾受到多大的创伤,只是神通被破后,这般天崩地裂的威能,委实不易抵挡!
男子面带惊恐,手中圭臬连挥,在云头周围布下十余层漆黑的光幕,同时架了死命往后退走!
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击都被轻易当下,许听潮暗自羡慕这都天血灵幡的威能,见得男子的举动,冷笑一声,心念动处,数千丈方圆的血海顿时没入虚空!
再次出现时,已将男子云头淹没!
入目皆是涛涛血水,更有十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影围拢过来!男子面色已然惊惧到了极点!这些血人,面目与那姓许的小子一模一样,身上气势更不弱,个个都有虚境!似这般,又该如何抵挡?
颓然一叹,男子垂下双手,那眉眼细长的女子和阴沉道士,已是面若死灰!
“许道友请住手,我等降了。”
尽管有万般不甘,男子还是涩声呼喊。
“哼!”
冷哼声响起,三道血光轻易穿透光幕,没入三人体内,将之封禁。
十一个血色人影淡去,血海也急剧收缩,没入许听潮手中小幡。
许听潮面色不善,冷声道:“该如何做,不需许某多说!”
口中如此呵斥,手上却随意一挥,一道黑光激射而下,破入翻卷的土石中,将之前那少年摄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