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黑白太极球往面前一抛,几道法诀打在其上,这小球就飘飘荡荡地往东方而去。26nbsp;
许听潮架了五色清云,将敖珊一裹,不疾不徐地跟在其后。血妖则化作一道血芒,与许听潮的云头并排而行。
这太极球飘动并不快,只相当于普通飞鸟,于许听潮这等飞遁神速习惯了的修士来说,甚至算得上蜗牛攀爬!
几人在类似的血海呆了数十年,早将这般景色看得厌烦,许听潮索性在云头上盘膝而坐,取出一朵几乎透明的火焰祭炼起来。这火焰,正是太虚从仙灵录出来后,留下的太上空灵火,与许听潮修炼的玄门功法最是相和,且太虚刻意相赠,早将自家的印记抽走,此火就成了一无主之物,许听潮祭炼起来,甚是快捷!
血妖不知在鼓捣什么,敖珊也是闭目盘坐,修炼起龙族炼气诀来。未几,每日例行功课做完,这龙族公主又将那青玉剑蝶放出,细细调教了一番,再习练了一阵剑术,试演了几回法术,就花去大半日功夫,打眼一瞅,那黑白太极球依旧晃晃悠悠,半死不活地向前飘动,不免心生不耐。
“许大哥……”
“何事?”
许听潮睁眼,目露疑惑。
“这东西好似乌龟爬,不知几日才能寻到那并蒂莲花!能不能快些,我,我想父王和娘亲了……”
先前两人因诸般事情困于血海,倒也还不觉得,忽然得了自由,敖珊有此想法,实属正常。许听潮心中略有所动,毫不犹豫地道了声好。敖珊思念父母,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在这世上,他只有一个嫡亲姐姐,思念的亲人也仅此一个,当然他也挂念太清门中陶祁两位师伯,焦璐师叔,以及那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芍药妹子,然这种挂念,却是大不相同。
钧天仙府从体内飞出,许听潮摄住那太极球,和血妖领了敖珊遁入其中,将数十道繁复的法诀打在太极球上,才将其抛出仙府。
这太极球出得仙府,一改之前的“闲适”,好似脱缰的野马,通体震颤,忽然认准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只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钧天仙府座落半空,眼见着迅速淡去,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踪影!
赫然是极其高明的虚空挪移之术!
……
许听潮三人围坐在阴阳五行池旁边,只见池中五色灵液一寸寸地浅下,足足十余次后,才来到一处炊烟袅袅,群山环抱的小村上空!
村中奔走玩耍的孩童,夕阳下劳作归来的老农,根本就不曾发现头顶上多出一座恢宏的仙家府邸,孩童兀自呼喝嬉戏,大人则谈起今年的物候天时,担心田地中庄稼的长势收成,面上或喜或悲。
盯着阴阳五行池上显现的画面,许听潮眉头微皱。其中草木人兽无不栩栩如生,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但仙府这般突兀地出现,却并未引起半点骚动,委实大异寻常!
很明显,仙府闯入了一处极其高明的幻境,但这幻境徒具其形,好似行尸走肉,皮相与常人无异,内中神魂却渺然无踪。否则,见得仙府到来,村中人无论如何也应当像凡人那般,虔诚叩拜,奔走相告,抑或大声求取仙缘,如此种种。
心中暗暗有了猜想,许听潮将戒备放下大半,一催仙府,径直往群山深处遁去,只顷刻就破除这方幻境,来到一处金戈铁马的战场!
两方兵卒纠缠厮杀,惨烈至极,却都看也不看头顶上突兀出现的仙府!许听潮刻意将仙府催动得光明大作,五色霞光好似正午的太阳,如此近距离倾泻而下,那些个忘情搏杀的士卒,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暗叹一声,许听潮驾驭仙府,瞬间就接连穿透十几处各自不同的幻境!
“许大哥,可是那并蒂莲花?”
敖珊觉出许听潮情绪变化,不由轻声询问。
许听潮点头,指着画面中携手飞升的一对道侣,说道:“你看这幻阵,有形而无神,只怕当年师尊一击,已将那莲花兄妹的灵智打散,甚至还伤及本体。他们布下的阵法,才会衰弱至此!”
敖珊一看,只见那漫天彩霞中的年轻那男女,不正是许听潮和自己的模样?这龙族公主心中不禁涌起抑制不住的羞喜,两颊微红,轻轻捶了掐了许听潮几下:“没个正经的,尽胡思乱想!”
许听潮笑笑不语,只将她的纤手紧紧捉住。
敖珊把头靠到许听潮肩上,喜滋滋地说道:“如此说来,那并蒂莲花岂不成了泥雕木塑般的草木,只能任由我们予取予求?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了?”
“未见得它的本体,也不好妄下结论。方才我使出的寻踪觅影之法甚是有效快捷,但也正因其动静过大,容易被它察觉,或许眼前种种,不过是它布下的陷阱,故意迷惑于我。还当小心为上!”
“呀!”敖珊面色微变,“还真是如此!这并蒂莲当真可恶!”
许听潮不再说话,只驾驭仙府,循着那若有若无的感应急速飞遁,接连冲破诸般幻境。他生世奇特,人妖正邪对立之类的观念很是淡薄,后又拜得血海老妖为师,之后经历种种,更觉出这世上生灵,无论妖魔人神鬼,其实都是一般,谁也不能说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对的,不过一般地苦苦寻道,以求超脱,如此而已!
这番前来找并蒂莲的麻烦,也仅仅是想要了结心中仇怨。许听潮前两次凝结元神,一次毁于旁人阻拦,一次因同门暗算功败垂成,那般与长生大门擦肩而过的感觉,委实让其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