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海澜猛地趴在他胸前,浑身剧烈颤抖,像一只暴风骤雨中无依无靠的小鸟,无晋的温柔冲毁了她眼中的堤坝,她泪如泉涌,这一刻,她将自己的一生都牵挂在了年轻的师弟身上。
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打断了无晋的伤感,随即一个士兵的报告无论对无晋,还是虞海澜都是一声晴天霹雳。
“禀报将军,我们在江边抓住了那个黑皮肤的女子!”
“阿瑛!”
“师妹!”
“不!”虞海澜和无晋对望一眼,他们眼中露出了无比的震惊和恐惧,陈瑛被他们抓住了.....这个消息对绝望中的邵景文却俨如俨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皇甫无晋,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用银票来交换,否则,我把她人头砍下,悬挂于码头之上。”
喊完,他仰天大笑,在他们较量的最后一刻,老天终于怜悯他了,他笑到了最后。
邵景文迈开大步向外走去,“我们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过,他们跳上自己的小船,向江中驶去......此时无晋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知觉,虞海澜将他从暗格里扶了出来,无晋慢慢走了几步,让他的肌肉适应一下正常环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任何滞碍。
他随即便将装银票的鲨鱼皮包交给了兰陵王,没有半点犹豫,不管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必须要救回陈瑛,他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烦请王爷做一个居间,我信守承诺,把银票交给他,也请他信守承诺放人。”
兰陵王点了点头,接过了皮包,他也觉得有点遗憾,在最后一刻他们失败了,但他的心思和无晋一样,救人第一。
无晋又回头向虞海澜望去,他凝视着虞海澜那略带哀伤的眼睛,“师姐,我和王爷一起出去,你留在这里。”
虞海澜脸上的绯红尚未完全褪去,她将散乱的头发挽了一个发髻,洁白如玉的脸上在灯光下有一种夺目的光彩,但她眼中的忧郁又如一层轻雾般笼罩在双眸上,这种忧郁曾经因为她生命中爱恋之花的盛开而消失,当她离开黑暗,重入人世间后,她的这种忧郁又重新回来了,甚至比从前更多了一分忧伤。
她的这种忧伤连兰陵郡王都感觉到了,他那饱经沧桑的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知道在那暗格里,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们之间不会变得这么多情。
他心中对虞海澜不由有一丝同情,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们两人的决定。
虞海澜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好!”无晋把手递给了她,温柔一笑,“我们继续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使虞海澜浑身一震,她又凝望着无晋的眼睛,这一刻,她的无晋的眼睛读到一种坚毅,读到了一种爱怜,读到了一种男人的责任,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着伸过手,和无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她在泪水中笑了,这一笑,俨如她的爱恋之花重现绽放。
无晋毅然转身向甲板上走去,无论如何他决不能让陈瑛死去。
......江面有三艘小船,中间一艘小船上,陈瑛被绳索五花大绑,她的脸色苍白,嘴角留有血迹,她在回来途中被三十名武士伏击,在连杀七人后,终因寡不敌众而被俘,现在,她是邵景文最后的一线希望。
邵景文就在她身后,他紧紧注视着官舫,心中也紧张到了极点,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但太子的船队已距离不足两里,他甚至已经远远看见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串小小的亮点,那就是太子的船队。
他拔出了横刀,架在陈瑛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无晋,我数三声,你再不决定,她人头落江!”
“一!”
.....“二!”
陈瑛脸色惨白之极,她受了刀伤,因流血过多显得她异常虚弱,她几乎是被一名身材魁梧的绣衣卫提在手中,口唇被绳子紧紧勒住,她无法出声,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惧死,但她不想这样死,她希望无晋出来救她,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至少比那些银票重要,至少她想最后看他一眼,但她此时的心有些绝望了,他是那么不喜欢她,会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邵将军为何言而无信?”
官舫缓缓驶来,无晋出现在船头之上,在他身后站着虞海澜,陈瑛的眼睛忽然红了,泪水汹涌而出,他是在意自己的。
邵景文却眯起了眼睛,果然是藏身在官舫内,他和无晋斗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此人的真面目,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材很魁梧高大,眼睛又细又长,给人感觉就像在笑一样,但他的语气却很冰冷。
邵景文冷冷一笑,“我几时言而无信了?”
“邵将军说好是一炷香,可现在才半炷香,你就数到二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你少废话!”
邵景文对准陈瑛的脖子,双手高高举起了横刀,“拿银票换人,你答不答应?”
“我们答应!”
无晋身后虞海澜惊慌地喊起起来,她不像无晋那样能沉住气,她大声喊道:“我们答应,你快把刀放下!”
邵景文得意地笑了,他见无晋还是没有表态,便猛地一刀向陈瑛脖子劈去,寒光一闪,带着风声,在虞海澜的尖叫声,他的刀停在了距离陈瑛脖子不足一寸的地方,他斜睨着无晋,等待他的答复。
无晋终于长叹一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