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借助帕特亚克之枢与头脑中的信息掌控这个水晶阵与布莱克霍尔之石,不过他很理智地停止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就将被这两个法术中蕴含的方fǎ_lùn同化,成为一个奴役。
他现在还没有那样坚韧的灵魂,足以与这种力量斗争。
不过这股能量的洗礼仍然让他受益匪浅,至少他感觉到,因多年学徒生涯而有些虚弱的身体好像变得有力了一些,他挥了挥手,分明感觉到了力量的增强,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
似乎有种向魔法生物转化的趋势。
他皱了皱眉,只希望自己的生命形态不要出现大幅地变动。
而更大的改变在于,周围的能量依然不断地向他进行冲击,但是到达他的身体周围时,似乎变得自然地减缓弱化。
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有助他对抗普通的魔法能量,而他的视线也不再被水晶阵放出的强光阻隔。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一睁眼时,就看到那个叫做利法尔的家伙瘫在旁边不过几码的地方,肩头正插着自己那把手术刀。
潘尼顿时后悔,后悔自己早些时候没在那刀上面涂一点毒药,不过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曰会用这东西杀人。
不过他的后悔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因为现在正是他弥补的时候。
他大踏步走了过去,捡起一块散落在地的砖头,狠狠朝利法尔的头壳敲击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低阶法师有胆量施展奥术——周围的魔网已经很混乱了,随意施展奥术是找别扭的行为。
虽然潘尼认为以自己对奥术的熟练和施法能力,出现意外的几率会低一些,但是有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感觉到了头顶的风声,利法尔手一抬,顿时听到一声脆响——骨部的断裂声如此清脆,当穿过层层肌肉组织进入听觉系统时,声音已经有些沉闷了,而声音在体内体外由于介质不同,实际上听到的是先后的两声,因此这种清脆听起来并不是那么明显,只是一种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并不能让人愉快,利法尔惨叫一声,睁开眼睛,周围的光线仍然强烈,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而这个影子,给他的感觉也很是震撼——因为这个人全身透明,呈现出一种玻璃般的质感,仿佛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层光里。
他不知道这是否自己的错觉,但利法尔很清楚这个人是谁:“潘尼西恩!你这个大胆的家伙,竟敢公然谋杀我?!”
在水晶阵不断发出震耳巨响的背景下,这个声音并没有传出多远,不过潘尼听到了。
这一刻,他的听觉似乎敏锐得多。
正在进行的暴行让他心中的暴戾翻滚涌动,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残酷的意味,他看着利法尔的举动,心中不觉想到了一句经典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他当然也不会对这个人网开一面。
几番交流,潘尼当然明白,想要在塞尔舒舒服服地生活,这个人是一定要消失的。
于是他只能道歉:
“抱歉,唔,为了我的幸福,只好牺牲阁下的生命,对此我感到万分遗憾。”潘尼说话的同时,再次挥起沉重的石砖,用砖头那狰狞的棱角,狠狠向利法尔磕了过去。
生命已经到了危机关头,一股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利法尔身子一滚,手脚并用地爬远,死亡笼罩之下,手臂的剧痛都不是那么刺骨了,逃命胜过一切。
一面单肘撑地,艰难地连滚带爬,另一只手则在身上上下摸索,寻找一切可以帮他逃命的魔法道具,然而由于肩部的疼痛,他的手指也变得不是那么灵光。
他的心中充满了一个念头。
逃走,必须逃走,先保住生命,以后报仇。
而同时,他体内寄居的恶魔似乎也有了感应,因为帕特亚克枢纽的异变,行凶者掩盖已久的气味终于泄露到了这个恶魔的感知中:“就是他,该死的,白痴,在北地碍手碍脚害我丢掉身体丢掉信徒的就是这个小子!”
“闭嘴,逃命!”利法尔大吼着,摸出一块传送宝石。
他颤抖的手紧紧攥着这块东西,脸膛涨红呼吸越来越快,虽然在水晶阵的强光下这块石头暗淡无光,但却是他现在生命的全部希望。
逃走,回到家族,和叔叔说这一切,聚集全家的所有资源,把这个混蛋东西置于死地。
报仇,报仇,我一定要报仇,为我自己,为了我的父亲。
传送宝石闪烁出微弱的光亮,利法尔的脸上顿时绽开喜色。
逃出生天。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被绝望彻底充塞。
啪嗒!
一只脚重重踏上他握着宝石的手臂,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这块聚集了他全部希望的石头掉落在地,利法尔扯着喉咙发出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的刺耳惨叫——当然仅仅刺激到了一个人的耳朵,因为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喀嚓!
砖块的棱角击陷颅壳,那两只眼珠子在强大的震动之下带着血浆爆出眼眶,潘尼将粘着血丝与脑浆的砖块提起来,又是连续几下重重的敲打,那颗脑袋立即变得不诚仁形,又拔出手术刀几刀下去,就连最基本的形状都没了。
他死了!
潘尼心神彻底地松一口气,然而眼神转瞬又凌厉起来。
这样的破烂尸体,虽然已经无法被神术复活,但是祈愿术还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