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这些骑兵推进入这片地域,那群奴隶立即就会出现异动,恐怕立时就会引起混乱。
何况周围的军士已经开始军心浮动,他必须做出表率,否则就会一战而溃。
即使是在这片魔法横行的世界上,冷兵器的战斗,还是要靠将士的勇猛做出表率。
他沉了一口气,将链甲的纽扣锁紧,表情肃穆起来。
肩膀忽然一沉,他微微回头,看到法师的目光注视着几十步外的骑兵。
“等他们进来。”
进来?
他心中泛起狐疑,等他们进来就太晚了。
他明锐地从蠕动的奴隶群中发现了一些异动。
“都不许动!”他转身冲着奴隶大喊。
与法师距离不过几步的中年奴隶一停,只是稍稍退后了两步,然而,仍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法师。
周围的奴隶手心已经沁出了汗珠。
奴隶不是羔羊,尤其是诡诈多端的人类奴隶,对于其中一些成员而言,寻求自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志向,很显然,这个名叫博尼斯的奴隶和他的同伙们就是如此。
马蹄近在眼前,图坎人的狂吼嚎叫声越来越刺耳了。
大量溅起的烟尘已经有些遮住了视野,虽然不过几十名骑士,但是在马匪的呐喊助威下,声势却好像千军万马,给人心灵巨大的威慑力。
所有人的眼珠圆瞪了起来,一阵铁锈般的气味钻进了鼻腔。
与喷洒到鼻尖上的鲜血味道似乎相差不多。
杀!
高山矮种马高高地越过了坑沟,图坎人的骑兵亮出了马刀,如同高擎着一道月光,带着死亡的气味,闪到了塞尔人的眼前。
几百只瞳孔就在这瞬间同时放大。
紧张气氛到达了顶点。
“这位南边的先生。”黑鬃马上的马匪首领带着得意的微笑侧头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法师学徒:“不知道我们的服务是否能够令您满意呢?”
“当、当然。”这个学徒的目光从冲锋的游牧骑兵身上转到匪首库尔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他刚刚用袖子拭去汗珠的举动并没有瞒过马匪头子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那么,我想现在是我们按照约定索取报酬的时候了。”马匪头子的话让黑袍学徒感到有点措手不及,刚刚骑兵冲锋产生的尔坦那副笑脸,也向他传递了一个警告的信号。
“库尔坦大人,似乎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他干笑着敷衍道。
“不不不不。”马匪头子连连摇晃那颗月光下光秃闪亮的脑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欢快:“如果过了一阵子,你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要到哪里讨还报酬呢?”
“大人,你要相信我们的信誉……”冷汗浸没了黑袍学徒的后背,他彻底地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头,这些马匪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
“信誉吗,很抱歉我们以前没做过生意。”库尔坦呲了呲牙,旁边几个马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策马环成一个圈子,将这个黑袍学徒包围了起来:“重要的是我的兄弟们等不及了……”
“大人,您不相信我们?您这个态度让我很为难。”黑袍学徒眼珠子转了转:“请相信我们一定会付出报酬,何况你们不是已经做出行动了不是么?”
“不不不,这件事情是我们必须做的,只是我们希望能够更稳妥地得到更多好处。”库尔坦笑了笑:“您的信誉让我们有些疑惑,据说,红袍法师会的学徒都有远远高过一般富商的家产,红金线黑袍学徒,嘿嘿,我似乎听说过这类学徒在你们组织里的地位……”
旁边的悍匪们也嘿嘿地狞笑起来。
这只贪婪的荒野狼!居然想要绑票!黑袍学徒暗自破口大骂,眼珠子斜斜望去,却见刺客安多姆早就前去选择时机刺杀,他心里越发着急,知道这个刺客本着完成任务的态度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眼前大难临头,他心中惶急,只好勉强干笑着敷衍:“大人,您会失去迪米特?安特伦兹大人的友谊,要知道,他是萨班郡的领主,掌管着上千名军队,而我是他的外甥,您不会希望与他为敌的。”
这句暗带威胁话语一说出口,他自己的额角就沁出了第二层冷汗。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哦!可是我似乎已经冒犯到你了,哈,萨班郡领主的亲戚,我想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收益了。”库尔坦大笑起来,旁边的悍匪们也发出一串哄笑。
“头儿,这次果然没有白走一趟。”一个匪徒大笑着说道,他看着黑袍学徒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头等待宰杀的猪:“做一票事情,居然有了三份收获。这样我们就更有回家的资本了。”
马匪首领微笑着点头,微微偏头,越过东方巍峨的山脉,在山的另一边,有着把他驱逐到这里来的最大敌人,而自己,最终将会回归。
当然,积蓄本钱是首要事务。
三份收获?
黑袍学徒瞬间明白了,这些人之所以攻击目标一行,是为了别人的委托,而自己撞上来想要利用这些恶匪,明显是被这些图坎人玩弄了一回。
这让他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马匪首领细细地端详着黑袍学徒逐渐僵硬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因为一个人由得意转向绝望时候的面部变化确实非常具有观赏价值。
“带走他。”
他笑着下令,然而却好一阵子没人答应,这让库尔坦感到有些奇怪。
他忽然发现身旁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