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时候,咱们无须等到海州兵的回报,或许他们正被十万大军拖住手,抽不出人手来我们这儿求援……本太尉决定:尽发三军过江,增援海州兵。”
刘镇犹豫了一下,软弱无力的找了个理由:“恐怕……目前搜集到的船只不够……”
童贯开口了:“据江宁府水军士卒说:今日黎明,从方腊军营寨内开出一艘小船,快速的向下游而去,大约是拔头水军,或者海州团练在召集人手增援——据军报:海州团练水陆齐进,陆路人马有一支骑队、一支辎重队,其中,辎重队有约七百乡兵护卫,是东海乡兵以及通州巡海水军士卒。他们走得慢,正沿着江北官道向江宁府开来,听说这支队伍都赶着大车,所以行动很快,大约再走两日,就能抵达江宁府。”
谭稹接着补充:“从陆路走,移动迟缓,但水上快舟的速度就不一样了,李太白有诗曰: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海州陆路人马若是能在附近找见船只,顺流而下,哪怕只带三五百人回来,预计今晚就能抵达,那时——全取江南大营的功劳,恐怕半分都落不到你我身上。”
刘镇立刻慌了,答:“我只搜集到五六十艘小船,一次大约能够渡过去五六百人。”
“够了”童贯立刻下令:“方腊水军全灭,江面上已没有敌方势力,便是轻舟也能过江——我命令:以河兰湟路巩州宁远寨‘准备将’韩世忠为先锋,先期渡河,现在开始,命令三军发散士卒,去附近搜罗所有船只……没有船只,就制造竹筏,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渡过长江。”
这是抢功劳啊
团练兵打仗没有薪水,靠的就是战后搜刮的战利品。所以童贯一声令下,团练们奋勇当先,各个忙碌着搜寻一切可以渡河的东西……
正午时分,韩世忠带领士兵乘坐第一批增援士兵抵达江南。当乘坐的小船靠近方腊营寨时,他发现夜里鏖战的那段寨墙豁口已经变得很整洁了,水中没有漂浮的尸体,没有血泊。残垣断壁已稍稍修正了一下,形成了一个类似大门一样的进出口,只是没有装上厚重的木门。
韩世忠稍稍想了想,哑声笑了:海州兵有必要装上门吗?方腊水军的水寨都被占领了,最近的方腊军队在秀州,而水面上,现在海州团练才是水上之霸,即使这座水寨大敞着门户,谁敢撩拨海州兵。
这段寨墙豁口还有人站岗,可惜,守卫这么重要的出入口,人数显得太少,左右各有一个什,二十人左右,这些人也不上墙守卫,只是扎堆围拢着两门黑魆魆的,短粗的铁管状武器。
也许看到了船上的宋军旗号,站岗的海州团练没有拦阻船只靠近,等韩世忠的战船靠到豁口边上,一位头戴红色皮质范阳帽的士兵才懒洋洋的上前问话——这位士兵绝对是农夫,丝毫不通军旅之事,连朝廷军队正常识别的暗号都不知,直着嗓子询问:“来者何人?官阶、职衔、姓名?通报上来?”
韩世忠苦笑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这位士兵身上的标识——朝廷的军队,军官的头盔与服饰皆有定制,并不可逾越。在军中混的人,彼此一眼望过去就能明白……然而对方看不懂韩世忠的服饰,韩世忠也看不懂对方的服饰。只见对方身上也带着很多表示,比如肩膀上挂着带三个箭头的肩章,胳膊上挂着一个盾性标志,一个长条形标志。盾形标识上绣着三支火枪,长条形标志则绣着一支长枪,上面缀着三颗星。
肩章上的标志意味着这是一位军士长,胳膊上的盾形标识,其上三柄火枪意味着此人为特等射手,而如果是一柄火枪,则意味着此人为初级射手。长枪形标识则意味着此人是长枪手出身,三颗星标志着此人个人格斗能力优等,必要时可以充当长枪队长。
其实这位军士长的范阳帽上也有标志,但韩世忠坐在船里,位置较低,没有注意到……
韩世忠捉摸不透对方的身份,便示意随从上前搭话,自己则打量着这段残缺的寨墙——经过半日的江水淘选,寨墙边的水中已经很少有血色,不过木桩上残存的痕迹,依然显示出昨夜战斗的激烈+——这段残缺的寨墙约有两里长,残存的木桩上处处存在大火暴燃后的痕迹,有些木桩上还有余烬燃烧,冒着渺渺的青烟。
两里——海州团练千余人的攻击正面,竟达到了两宋里的宽度,可见海州团练的单兵攻击力有多凶猛。
此刻,韩世忠脑海中依然回荡着昨夜见到的江上渔火,作为一个宋代将领,熟悉阵法几乎是军官的入门功夫。但昨夜进行的战斗,攻击过程流畅而完美,简直像一场高水准的“提灯游行操”。攻击中,无论是参与的船队还是陆战士兵,对阵法的衔接都显露出很高的训练水准……
韩世忠脑中稍稍衡量了一下:如果是他领队防御,遇到一个攻击正面就达到两里宽度,而且炮火如此凶猛的攻击队伍,自己能否抵挡得住?
“挡不住”韩世忠骇然的发现到这个答案——指挥昨夜攻击的将领,也是一个罕见的阵法大师,一波*攻击连续不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且无可抵挡——水中残存的断木桩,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段寨墙豁口不是连续的,水中还竖立着一段段残存木桩,无数大腿粗细的残存木桩都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