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秦浩的眼神在演武场上扫动着,看着那些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人和事,越看越是不可思议。
他清晰地记得,他出现意外,身受重创,本以为他应该就此死去,没想当他恢复意识之时,所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眼前所出现的人和事,都和十年前一样毫无区别,而他此刻这副身体也和十年前一样。
“十年之前?”秦浩喃喃自语,对这件荒诞的事感到难以置信。只是片刻之后,心中却忽然翻腾起一阵巨大的喜悦,如果真是回到了十年之前,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弥补他一生地遗憾?
秦浩目光焦灼地在场中移动着,当他的眼神扫到倚在演武场墙边的一个娉婷婀娜的女子身影之时,竟升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女子年约十三四岁,一袭白衣,长发披肩。秀美的瓜子脸上,一对顾盼有神的眼眸极为动人,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她轻蹙秀眉,表情冷峭,看着秦浩的表情有些不喜。
女孩子名叫秦雨仙。
秦雨仙,秦浩的妹妹,一个在秦浩的记忆中占据了大部分的女孩子,也是秦浩心中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小时候,她跟前跟后,在他身侧甜甜的叫着哥哥;在秦浩十岁之后,她却变得对他极为冷淡,连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感觉。
在秦浩十五岁那年,因为他在族中的落魄不堪,他选择离开了秦家,一走十年,从此之后没再和她见过面。
当他再度回秦家的时候,他以为他能有个机会去重新看清秦雨仙,找出原因所在。然而他最终看到的却是一个冰冷的墓碑,和墓碑之上爬满的荒草。
对秦雨仙的记忆,也到这里戛然而止。对秦浩来说,她是他生命中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秦浩以为他已经忘记秦雨仙了,然而此刻,当早已应该逝去的女孩子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突然发现,那些记忆,原来不曾消逝。
秦浩双拳握紧,指甲插入掌心,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来自手掌处的疼痛,微微抵消了心底处那股虚幻的感觉。让他感到些微的踏实感。
“秦浩,难道你就真的不怕父亲的惩罚吗?”秦雨仙开口了。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望去,可见到在秦浩的身后,杂乱的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木桩,被打烂的桌椅,还有不少木柴碎屑。
“雨仙。”秦浩突然开口了。
“干嘛?”秦雨仙望着他,眉毛微微挑起。她倒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秦浩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很欢喜。”秦浩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秦雨仙表情讶异,红嫩的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一线整齐的贝齿。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很欢喜。”秦浩抬起头来,对着秦雨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的亮度似乎连阳光都能遮盖而过。
他如何能不开心?曾经的错误,似乎因为某些说不清楚的变化,而让他有了一个弥补的机会。
秦雨仙听到这话,忽然觉得头疼欲裂,欢喜?将她负责的演武场破坏成这种情况还敢说欢喜?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这数十日来,你总共在演武场中十三次惹出事来,妨碍别人练武的次数更是不计其数。既然父亲让我负责这里,总得给你些处罚。”
秦雨仙侧过脸,对她身旁的一个青袍男子道:“秦大哥,麻烦你把他带去禁闭室关上三日吧。”
“不必这么严重吧。”青衣男子出言调解道。
“我既然接过掌管演武场的担子,自然要做好我分内之事。”秦雨仙不依不饶地道:“做错了事就得受罚。”
青衣男子见状,对秦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秦浩,没办法,跟我走吧。”说完便走在前边带起路来。
秦浩按捺主心中的激动感,脸上仍是神色不变,他冲着秦雨仙一笑,随后跟上了男子的脚步。
“得罪了。”
那个青衣男子将秦浩带到了“禁闭室”中,对秦浩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到门外将门锁上,也不看秦浩一眼,直接离开了。
秦浩站在暗室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墙,连一点阳光都无法透进。大门是钢铁铸就的,只有正中央处开了一个小小的圆孔,隐隐透进几丝阳光。房内只有一张湿冷的木板床,床上还微微的散发出潮湿的味道。
这样的暗室,是建造出来惩罚秦家子弟的,当秦家子弟犯了较为严重的错误的时候,就将他们关在这里,让他们好好地静思己过。
这样的处罚看似不重,但真正呆过的人才清楚,在一个黑暗又潮湿的地方呆上数天,那种滋味不是很好受的。绝大部分秦家子弟都很害怕这种处罚,行事都会遵守规矩。要说有机会享受这种待遇的,最近几年来也就秦浩一人了。
秦浩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事实上,秦浩对这里倒是不陌生。真正让他迷茫的是这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他真的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当年的他,就是从这里,踏出了人生的另一条道路,想到这些年来的经历,秦浩不禁有些恍惚。
他从七岁开始,踏入武道之途。七岁成功凝聚起玄劲,十岁踏入凝玄八重,在武道上大有希望。并被看为秦家将来的支柱。然而十岁那年,他的境界突然卡在凝玄八重上,再无一丝增长。
他的父亲和秦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