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倒卷还是直插深处?
大策凌幸福得难以选择……
但这一日注定是长生天给准噶尔人展现所有希望,然后再一个个砸碎的日子。
左右收缩的红衣很快在两侧编组出了横阵,跟前方的正面横阵形成了折角,将准噶尔人左右席卷的企图粉碎。缺口足有百丈,看似宽阔,可对准噶尔骑兵来说,正面还容不下一百骑,这上千骑兵。以及后续跟进的大队人马根本没有向左右提速驱驰的空间。
两侧排枪不断,冲入缺口的大策凌部反而陷入了夹击,如鲜笋般一层层剥落。
左右动弹不得,就朝前吧……
大策凌被迫做出了选择。可当这股顺着渠沟向下冲刷的人马准备提速时,前方显露出的异相再度阻住了他们的步伐。
十来具怪模怪样的东西整齐排列着,严密挡住前方,两个轮子,架起了十来根铁管子拼在一起的物事,管口正直直对着他们。
“我草!赵黑子的火炮维修队就是这个!?为了挤上战场,这家伙真是无孔不入啊!”
战场后方。尽管有热气球纵览战场,但依旧搭起了十来丈高的嘹望台,供将军以上级别的高级指挥官掌握战况。热气球毕竟是新生事物,之前还出现过多次事故,高级指挥官可不会轻易上热气球冒险。
彭世涵跟方堂恒正一人手举一具高倍望远镜关注着中央缺口的战况,却猛地听到这么一声咋呼,浑身毛都差点炸了起来。
吴魔头!?
西域大都护,上将吴崖。居然也亲自跑到战场上来了!?
一瞬间,两位中将都来不及为赤雷军都统制,总帅部炮兵总长赵汉湘辩护。心中就翻腾着一个念头,魔头你太无耻了,不是说放手让我们指挥么?结果还是放不下心,急急从哈密赶了过来,那可是一千多里外啊!
“看看,赵黑子的新鲜玩意能唱多大的戏……”
“别期望太高,就是敲敲边鼓的玩意,炮虽然轻便,可炮弹却很麻烦,又不能分开运……”
“是啊。精度也太差了,就算不上炮,据说这项目还是南京礼花公司的几个大匠接下来的。”
“总有它的用处嘛,是骡子是马,现在不久能看清了?”
“第一道阵列线是庄在意和徐师道的师么?干的不错啊。”
接着的嗓音更让彭方两人绝望,来的可不止吴魔头……中将王堂合、何孟风、贝铭基。少将陈庭芝、庞松振、李松慎,再加上此刻在战场上的陈松跃,除了在科布多一带指挥蒙古骑兵跟罗刹人作战的唐努乌梁海大都护,首席中将张汉皖以及少将刘澄,整个西北战区所有少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都到场了。
再响起的叽里咕噜藩语让两人更是头痛欲裂,好嘛,日本、韩国、暹罗、安南等仆从国的将领们也都跟来了,正兴奋地议论不停。
“哎呀,我们只是来观战的,绝不干扰你们的指挥!”
已晒得黑里透红,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魔都督吴崖朝彭方两人耸耸肩,随口这么说着,接着语气又变了。
“罗刹人还没动,真沉得住气,龙骑军可千万别犯急啊。”
一边龙骑军的老主官王堂合冷声道:“陈小子敢毛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彭世涵和方堂恒对视一眼,心说这就叫不干扰我们?
吴崖所率的庞大观察团当然不会真干涉彭方的战术指挥,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压力。彭方两人只能苦着脸,一遍又一遍地审视自己的部署,生怕什么地方出了漏洞。
就在此时,嗖嗖嗖的密集呼啸声响起,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也让彭方两人暂时得了解脱。
炮兵老大赵汉湘借“火炮维修队”的名义塞到西域战场的私货正式亮相,这一亮相,敌我皆惊。
一道道如礼花般的焰光从那些小车架上的铁管子里pēn_shè而出,拉着清晰可见的抛物线扎向突破缺口的准噶尔骑兵群中。
下意识的预料没差太多,蓬蓬蓬的一团团焰火在两三丈到人头高度炸开,但这不是礼花,而是无数颗细小弹丸。后方高台的将军们倒是没看到什么胜景,可热气球上的观察员们却看到了一朵又一朵的焰火绽放后,接着又是一朵朵血雾之花衬着焰火盛开。
“压住!压稳了!角度正好!”
那一排正不断pēn_shè出死亡礼花的“车炮阵”后,比军官更像是工匠的头目高声叱喝着。八根铁管排作两排,架在简陋的两轮小车上,左右各有士兵正死死压着手柄,让小车保持稳定。确保铁管的射角始终不变。
火箭炮,从初生就得了这个名字,是东莞机械局在火炮领域跟佛山制造局竞争而领下的课题。原本只是作为一种方向性的探索,但受竞争推动。东莞机械局卯足了劲,要搞出一种可以被陆军广泛接受,获得大笔订单的制式武器。
得到了国内最先进的礼花工坊的技术支援,再借助前人的智慧,火箭炮从最初的单管式发展现在的多管式,甚至还衍生出了单兵肩扛式,而现在定型的八管式几乎就是明代“一窝蜂”的重现。
赵汉湘拼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将火箭炮部队易容为“火炮维修队”,就是要争取到实战机会,证明这种武器的效用。
火箭炮的精确度很差,跟飞天炮在射程和效能上跟飞天炮有重复,同时还因效能没能显现,陆军难以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