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着开火的人群,就这么消失了,被那一道猩红色的河流吞噬了……
在海浪的声响之中,以无数人鲜血汇聚成的河流尖叫着爆发。
它在蔓延,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扩散。
仿佛泉眼化为了河川,无尽的血河仿佛海潮一般向着四周扩散、漫延,像是活物一样的蠕动着,无数人挣扎的躯体从其中浮现。
被阿尔卡特吞噬的生者们重新从死亡的河流之中出现,不论是几百年前的苏丹亲卫队、铁锅军,还是残缺的尸首,甚至还有骑乘着狰狞巨马、在血河之中冲驰的瓦拉基亚公**!
这个怪物……就连原本属于自己的家臣、军队,乃至领民,都统统吞噬掉了!
以一己之身释放出由鲜血汇聚成的死亡河流――在掠夺了无数人的鲜血之后,阿尔卡特将他们的性命封存在自己的身体中,变成了不论杀多少次都不可能死掉的怪物!
血是灵魂的通货,生命的货币。
通过掠夺血液、掠夺生命、掠夺灵魂,将那群死于他手中的敌人统统化为自己的傀儡,自己的军队。
以一个人释放出数百万,数千万之众的死亡河流……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之王,皇立国教骑士团的王牌,早已和恶魔变成共同称谓的――德拉库拉!
在扩散的鲜血之河中,无数的军队和平民从其中走出,吞噬一切活物,将一切都拉进死亡的河流之中。
不论是手持着枪械的精锐战士还是骑在巨马上冲锋的骑士们的身上,都残留着腐臭而猩红的血。
如果说最后的大队、空中机动十字军的出现之时让伦敦化为地狱,那么阿尔卡特失去所有的束缚之后,他将会……吞没整个伦敦!
在白朔的脚下,无穷的血色在汹涌着蔓延,如同活物一般的血水沿着墙壁向上蠕动。
它们被每一个生命的气息所吸引,要将任何还活着的东西拉入这条地狱之河。
第一瞬间,十字军的阵列就被冲垮,无穷无尽的怪物们将尖叫着的狂信徒吞噬,就算是早已经变成怪物的吸血鬼军团也被那无穷的人潮所吞没。
当敌人的数量一瞬间上涨到某个数量的时候,战争就会从搏杀到虐杀、屠杀,最后变成彻彻底底的碾压、吞噬、掠夺。
怀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地狱的**,阿尔卡特重新变回了数百年前的摸样,在无边血海的中心愉悦的欢笑。
在他的背后,早已经死去的骑兵们沉默的排成阵列,在他欢愉的笑声中从阿尔卡特的两侧奔出,冲进战场。
“来吧!想数百年前一样吞噬,想数十年前一样吞噬,像现在这样将一切统统拖入地狱的河流之中!”
在无数人尖叫和奔逃的景象之中,阿尔卡特充满怀念的吮吸着充满恐惧的空气,等待着敌人的上前。
当死河出现的时候,结局就一定注定,所有的活物都将被亡者之河吞噬,他们的尖叫将成为在地狱中回荡的歌唱。
现在的阿尔卡特将所有的亡者从身体内释放而出,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君临死亡的战场;但也正是现在,他只拥有自己一个人的生命。
不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将他杀死,怪物之王的生命都将终结。
并不在乎这一点,阿尔卡特期待着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搏杀。
不论是遍体鳞伤却依然不肯放弃的顽固者,还是完好无损的军队,或者是以绝强姿态冲到自己面前的最强者,是谁都好!
他期待着有谁来到自己面前,略微的填充一下就连吞没伦敦的死河都无法满足的饥渴和空虚。
就算是只剩下自己的性命,他也将是最强!
在废墟的最顶端,白朔的视线越过奔涌的死亡之河,投注到阿尔卡特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悲悯的情绪从心中浮现。
“就连这么多的血都填不满自己的绝望,只能渴望用杀戮去忘记心中的空虚。并非是追求战斗,而是追求死的哀嚎,吞噬了无数人的绝望,却始终一无所有。
城堡、领民、想念的人、自己的心,都已经失去之后,为了让自己在战斗中消磨的一干二净,就这么麻木的走下去……
变成怪物就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