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涉瘫软在地,沉重的压力让他的脖子无力的垂着,如同一只将死的鸭子。00ks.泡-在他模糊的视野中,隐约有许多人头晃动。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各种灵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并在他身上交织成网。
俞涉能察觉出这些目光和灵识中包涵的冰冷之意,那寒冷刺骨当中尽是**裸的杀意。他知道,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或许就会有无数强横的攻击随之而来,将他轰杀当场。“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炼气高手?”他有些蒙昧不懂。
这时,他低垂的脑袋勉强的看见:有个人影从人群的阴影中站了出来。随后,他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主上,是否让属下将这厮拿下砍了?”
话音未落,俞涉脖子忽然一冷,一道锐气的气息绕着他的颈脖驱之不散,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他的脑袋斩落。死亡的畏惧让他想呼救,可是身体却哆哆嗦嗦说不出半个字来。
又有一个冷酷的声音道:“主上,方五统领已将主上情况飞信告知家中,家族的精锐护卫不时就至。请主上宽心。此人冒犯主上,冒犯家族,主上令我等斩了便是!”
这一刻,俞涉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那呈包围之势涌上前来的十数位护卫,让他心里一颤,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彻底丧失了一切力量,怂兢如丧家之犬,唯有闭目等死。
刘刕一直站在一旁,对队伍内部的冲突显得有些无动于衷。然而当他听见这两道声音时,却是眼睛一亮。待‘方五统领’四字落耳后,他双眸中更是暗自闪出一丝惊喜之色。
方五之名在东平中下等家族和寒门之中威名极盛,他从一山间药农成长为上门世家护卫统领的经历,一直是寒门子弟励志的传奇故事。刘刕作为一个一心想要向上攀爬的寒门子弟怎会不知方五之名?听了方家两护卫的言论后,他心中念头一动,当即双手抱胸,默默退了一步,示意他对此番争执并无插手的意图。
潘龙听到方家两位护卫的言论亦是惊讶,那两句话语中透露的消息,更是让他心中既喜又惧。他喜的是:竟然可以和方家这等上门世家的子弟攀扯上关系。他惧的是:向方家这等上门世家的子弟,往往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俞涉得罪了他肯定难逃一死。
方家的威名和方兴冰冷无情的目光,如同两座大山死死压在潘龙的身上,让他不敢生出半点奢望。但是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张了张口,低头小心翼翼的劝道:“这位公子,俞某人如此失态,却有内因,还请……”
他话未说完,就听那位青袍罩甲的小郎君冷声道:“好胆子,竟然还敢在我的眼皮底玩花样!”
潘龙不明所以,闻言,大惊失色!他连忙抬头正要申辩,却见安坐马上的小郎君深蹙长眉。那青袍小郎君目若深潭,而眉锋入鬓,如同双柄利剑一般,越发映衬出他双眸中的冷艳光芒。
方兴立在马上,对他手上两位护卫的言论不置可否。他的目光早已跃过身边众人的身影,遥遥投向远方。俞涉丧心失志,如同丧家之犬,对他毫无威胁可言。若是他想要出手,一合之间便可斩下此人的头颅。只不过,从始至终,方兴都未曾在意这个可怜虫而已。相比身边这些人心中焦急在意的内讧琐事,他则更关注那将要来临的威胁。
其时,大地深处鼓声阵阵。传说中乱风岗大军的战鼓长擂不止,大地震动之势未曾有半点平息的趋势。可是商队核心人士或为内讧所累,或是心存他念,一时间竟都无暇顾及外面的威胁。
“哼!鼠目寸光!装神弄鬼!”方兴连下两道评语,也不知都是对谁所言。念罢,他忽然伸手一挥,剑气横斩飞出。当即,远处就有大树断裂之声传来。他又伸手一握,一颗被斩断的大树便飞了起来,并在空中熊熊燃烧。
“去吧!我倒要看你怎么装!”方兴又是伸手一甩,燃烧的树干便高高抛向空中,惶然如闪电般射出一道白炽的光芒。他的声音如同滚滚沉雷,“给我滚出来!”随即又是一阵轰鸣声,紧接着一声爆裂,附近的树群统统化作一团炫目的火焰。
幻境的虚像竟然猛烈的燃烧了起了!无论是粗壮的树干,还是片片枯黄的叶子,一切又黑气所呈现的虚像都在猛烈的燃烧。大火瞬间从一棵树上烧到了另外一棵树上,仅是两息功夫整个村落附近的树林便火光冲天。这场大火如同被人浇如了滚油一般,瞬间席卷四野。火势惊人的猛烈,很快就烧干了一切可以燃烧之物。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冲天的火焰便渐渐熄灭,只剩下飘然而落的灰烬和火星。呛人的青烟在烧焦的树桩上缭绕,朝村落贪婪的席卷而去。然而,火焰虽已熄灭,但是方兴的目的却是达到了!
在这等火焰的猛烈炙烤和燎热气流的冲击下,幻境的禁制又被方兴打出一个空缺。他双眸反光,在缺口处准确瞄准一个鬼影,狠狠地批出一道紫青圣德剑气。剑气纵横而出,斩破黑气虚像无数,最终没入黑黝黝的一片死沉当中。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围困商队的幻境猛地一阵颤抖,在千钧一发之际露出了许多真实的环境。虽然这一幕仅仅是持续了短短的一息时间,但是还是有无数眼尖的人认出他们身处的环境,以及那些被幻境掩藏起来的累累尸骨。
幻境之外白骨累累,竟是一片死地!
潘龙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还是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