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当即将这个想法,在心底记好,打算事后再请教寻南,两人一同探讨一二。
如果这种猜测正确的话,那么不仅能够让他克敌制胜的手段又多出一重,而且还能让他从中获得一条崭新的道路――一条仅属于他的,而且是后无来者的通天大道。
思绪至此,方兴不免面色一暖,刚才听见别人诋毁他的不快,也顿时烟消云散。至于那个身穿红袍子的卑劣小人,他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并不是方兴不记仇的缘故,‘有错当罚’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他现在根本无需在意这点小事。
看那个红袍子的一身服饰,方兴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区区一等护卫罢了。现在,他拥有的地位和权势,让他面对这种级别的人,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自然有聪明人帮他给料理了。
虽然那人现在磕头若啄米,但是方兴眸光是毫无感情的冷冰,似乎他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了无生气的物件。
昨夜,他和寻南就‘杀人’和‘赦人’之间,有过一次对话。寻南有‘十赦’、‘十不赦’的理论,方兴在赞叹之余,也深表认同。
眼下,这个红袍子正属于‘十不赦’之类。对此人,方兴的内心之中却没有半点怜悯的情绪。
方兴似乎是无意的又朝高台上瞟了一眼。在那个红袍子的身上,目光停滞了一息时间,便随即挪去。
要是以前,他就是把眼睛瞪爆了,也没人会理睬他半分。不过现在嘛,他仅仅是一瞥,那轻微的一点眼神变化,就让人生出了无限的遐想。
能做到家族护卫统领的高位,方来福是何等机敏之人,他一察觉出方兴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目光又一次瞟向了高台,便心知有异,于是连忙询问道:“三郎,怎么了?”
其实,他在之前已经看到方兴目光掠过他的头顶向后瞟去,他本来以为是高台上的青铜古钟引起了方兴的好奇心。可是这一次方兴再看,却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的意头来。
方来福一边询问,一边连忙回头一看,正见那个红袍战沙哥跪倒在高台上,不住的磕头。
那个红袍子护卫,也算是久随他的人了。对这个随从的德性和癖好,方来福也是知道的。当即,他心里就是一惊,心想:“难道这个爱吹牛.逼的东西,又惹祸了?”
果不其然,他果然听见方兴谈谈的回应了一句:“也没什么事,不过有个虫子在背后说三道四罢了。”
方来福当即面露大怒之色,喝骂道:“谁长了狗胆子,竟然敢诽谤三郎?来人呀,把那个狗.娘养的,给老子捆过来,交给三郎发落。”
说完这话,方来福方大统领一面装作怒气勃发的样子,一边暗自打量着方兴的神色。
那个红袍子,方来福用的挺舒心的。这人虽然有着种种不堪用之处,但是那张小嘴却是一流,平时说些段子讲讲荤笑话,也算是个一流弄臣。
要是他得罪了其他什么统领之类的人物,方来福说不定也就告声‘得罪’、卖上几分薄面、求个人情什么的。
可是,现在这个蠢东西得罪的是方兴!
要知道,以前方来福曾经用那匹黑色的龙马后裔摆了方兴一道。虽然事后,大郎方传武主动插手调和,而他也深深的认错赔罪,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但是谁能知道这位忽然崛起的少年郎,心里不记恨?
方来福心里的这份担忧,是随着方兴地位的水涨船高而越来越重。这件旧事,也逐渐演变成一种心思,被他惦挂在心上。
就拿眼下这件事来说吧。要是红袍子得罪的是其他人,方来福也就大大咧咧的求个人情,事情也就罢了。但是红袍子得罪的是方兴,那他就不敢对待别人那样,嘻嘻哈哈的求情。
因为,他怕方兴呀!他怕方兴记仇,更怕他求情的事情,让方兴勾起了旧火,把以前的事情翻了出来,然后新帐旧账一起算了。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方来福心里恼火异常,不禁心里骂开了锅:“***,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方兴!这次老子要能把你保下来,那也非得打断你这个狗.娘养的两条腿,不,三条腿!单留着你那张刁嘴,给老子解闷!”
思来想去,对那个红袍子,方来福还是想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保下来――这个求情就需要一定的技巧了,他得拿捏好分寸才是。
可他却意外的听见方兴道了一句:“免了,不过是说我心睚眦必报,杀人如麻的事情罢了。看了心烦,我就不用再看了。你的人,就交给你处理吧,结果也不用告诉我,就全凭来福统领做主了”
那话语声虽然平和无奇,但是听在方来福的心里,却是一阵暗暗叫苦。
“我的人?全凭我处理,这不是逼着我杀人吗?”方来福心中暗暗叫苦的时候,也再一次为面前这位少年郎对事务的分寸拿捏,而感到吃惊。
要知道,像方兴这种身份的人,其实也有着他们的苦衷。作为世家子,他们随时随地代表的都是家族大族的形象,所以有时候,他们即便心里有着万丈的怒火,但是还是要维持一个翩翩世家子的风度。
有些场合,方来福不痛快,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想怎么问候别人祖宗就怎么问候。
可是,要是方兴的话,他就是心里想要骂娘,当面也得自持身份,心里的怒火还必须得忍着到背后,再下狠手。
方来福这一次想要保下红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