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经历了两种人生的石磊而言,夜总会这种场合实在只是属于夜静人相伴的孤单时刻偶一为之的寂寞伴侣,说白了,只有在比孤单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陪的时候,石磊才会想到要去夜总会消遣。那一世,他经常如此,即便身边有张一松、方晓、凌文这样的好朋友,他的身份地位始终跟他们差距相当之大,偶尔落寞之时,石磊总是习惯到夜总会喊上一群姑娘,不多不少刚好七个,扮演一下韦小宝,以挥金如土的方式藉此排遣心中的苦闷。
而这一世,重生之后,石磊似乎还从未有过这样的需求,但是夜总会依旧没少去,就仿佛中国人特别喜欢在夜总会这样的场合谈事情一样。
其实都是狗屁,进了夜总会,谁还记得谈什么事情?身旁的小姑娘可以走马灯一样的换,谁又有心思把白天的工作带到晚上来?即便有,大概也是求爹爹告奶奶等着对方签约的苦命人儿口而那些苦命人儿心里其实也明白,论有没有这一晚的夜总会之旅,那合同多半都还是该签就签,不该签也一定签不下来,但是论如何,只要到了夜总会,一切就仿佛显得还有希望一般。
从购物中心走下去,手扶电梯到底,两旁是一个在吴东声名斐著的敞开式西餐厅,虽然在吴东拥有相当高的知名度以及口碑,来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可是石磊却总觉得这样很怪。午饭倒也罢了,晚饭时刻,坐在这里品着牛排和红酒,看着从电梯上下来的形形色色的多数是男人,而且这些男人下来之后都是直接向前,两排穿着红色绣花旗袍的姑娘就会立刻毕恭毕敬的弯下腰身,将镂空的胸口用下垂的方式表现的更加丰满,口中高呼:老板好。石磊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场面,是以他从未在这家西餐厅吃过饭。
走到门口,依然是那些小姑娘喊着老板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流行这样的称谓,似乎只有老板才意味着成功,中国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刻开始从权本位转移到钱本位的。
会所的总经理知道石磊要来,亲自到了门口迎接,每听到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姑娘们喊一声老板好,就伸出他那肥硕的脑袋瓜看一眼,终于看到了石磊,立刻抖擞精神小跑着出来,脸上挂着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的笑容,打招呼道:“石少好,您来了……,?”
石磊笑了笑,这个胖子其实还真是挺有趣的,名曰宋北,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却有二百斤的体重,肥胖如斯,却居然能一手极好的吉他,石磊曾经见识过他的表演,着实功力不凡,随后才知道这厮当年居然给窦唯、张楚这些摇滚乐手做过演唱会的乐手。
大概是因为宋北亲自迎接的关系,那些旗袍姑娘们也得知这个年轻人身份非同凡响,当石磊笑着摆摆手,对宋北说了声“你也好”的时候,心有默契的再度一起弯腰喊着老板辛苦了,石磊不禁莞尔,回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宋北点头哈腰的领着路,石磊拍了拍他:“别搞得好像我是龙子龙孙一样,每次来你都恨不得把头磕到地上去,你信不信我带着他们立刻转场?”
宋北挤了挤因为肥胖而显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石少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个头矮么?再怎么挺直了腰,在石少眼里看起来还不得跟跪着似的?”
他这么一说,石磊倒是没辙了,只能岔开话题:“对了,你们这儿的姑娘我记得以前是喊领导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老板好了?”
“这不是跟随潮流么?国务府那位大老板下手太重,领导们都不敢出来玩儿了,可不就只剩下老板了么?”宋北依旧挤着眼睛,谁都能从他这幅表情里看得出来,来玩的人还是那波人,只不过以前喊领导有面子,论是政府领导还是企业领导,都是领导口可是正抓党风党纪呢,属于严打时期,再喊领导就属于给领导找别扭了。于是一律改成老板,而且这年头,领导太多,而真正有钱的老板还比较少见,而且,对于这些出来捞生活的小姑娘而言,领导远远没有老板那么实惠。领导们口气不小,可是就那点儿报销额度,老板就不同,左手一张是个w的包,右手一闭送套毒药的香水,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看的着的东西。。
“你这儿开了多少年了?”石磊威慨着。
宋北伸出他又短又肥的手指头算了算:“也有小十年了!”
“你说要是二十年前你就开了这间会所,客人进来你让手下这群小姑娘叫什么?那会儿旗袍不能穿?得穿着绿军装。”
宋北想了想,嘿嘿笑道:“那会儿都是同志,恐怕也只能喊同志您好了。”
说着笑着,转过两道弯,宋北将石磊带到了一号会所最大的那个包间。这里的包间主要分成三类,一是普通包间,二是v邮包间,三是豪华包。其实也就是最低消费不一样,最低消费越高房间越大而只,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可是这个唯一没有名称得包间却不一样,足足两百多平,钢管、浴缸、按摩房,一应俱全,根本就是个迷你型的脱衣舞场加桑拿。在这里,客人们可以为所欲为,当场办事都没问题,而外头那些上班的小姑娘,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走进这间包间的。
用宋北的话来说,公司一共也就养了五个这样的姑娘,普通包间她们是绝对不会涉足的,这间房有客人她们就会过来,没客人她们就在休息室聊天看书一整晚,而不管每个月她们进过几回包间,公司至少要给她们两万块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