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有些赧然地一笑:“是奴婢欠缺考虑。”
明菲接过她手里的大红羽纱披风系上,眯眼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这天气越来越凉,表小姐住在滤波阁已不太合适,你明日着人将暖犀楼收拾出来,把地龙烧上。”
金簪一一应下不提。
明菲到了隔壁,想当然地就往龚二夫人的安闲堂而去,迎面走来李姨娘,笑道:“大*奶,老爷和夫人、公子、小姐们都在苍寒堂里呢。”
明菲有些讶异,便笑道:“怎会突然去了苍寒堂?那里不是没人住的么?”
李姨娘微微一笑:“前些日子老爷吩咐收拾出来的,只怕日后家里的饭都会在那边吃,夫人和姨娘每日早上都要过去给老爷问安,就会留在那里伺候老爷。您呀,今后过来就只管往那边去就行。”
明菲听出些意思来,龚二夫人的安闲堂已经不是二房的主要活动之地,而是苍寒堂了。便试探道:“我娘家托人带来点登州的土特产,不知该交给谁?”
李姨娘望着她微微一笑:“老爷前日让我帮着三小姐管厨房的一些琐事,东西大*奶交给我就行。”
明菲笑道,“哎呀,难怪得姨娘这几日都没空过去寻我说话。原来是成了忙人。”
李姨娘苦笑:“正是呢,成了盲人。您也知道,我长时间不在家中,这家里的人都认不全,做起事来两眼一抹黑。”
龚二夫人与朱姨娘都不会满意她插手管事,又怎会让她有好日子过?明菲安慰她:“姨娘温和能干,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你心肠好,自会帮着你。”
李姨娘神色落寞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一个人,也不敢奢求多的,只求将来大家伙提起我的时候,别说我是个可恶的就行了。”
明菲沉默片刻,小声道:“姨娘来了多少年,就一直没有动静吗?”她只知道李姨娘是龚中素在任上买的,多年无出,却不知其中详细的因由是什么。
李姨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缓缓摇头:“我身子不好,长得夫人赐予符水才渐渐好转,儿女缘,这一生只怕是断绝了的。”
明菲看着她那平静到麻木的表情,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若不是李姨娘断了子女缘,龚二夫人又如何放心让她长期跟着龚中素在任上?
说话间二人到了苍寒堂,只见正屋正中一个大大的火盆,龚中素高踞在罗汉床正中,龚二夫人并未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在他下手的一把玫瑰椅上,满脸的郁闷与不快。龚妍碧、龚婧琪、龚远秩、龚远科、龚远季五姐弟团团围坐在周围,朱姨娘攥着块帕子,有气无力地立在龚中素的身边,不时低咳一声,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偏一双眼睛,转过来转过的,兴奋无比。
明菲上前行了礼,问了安,龚中素指指龚二夫人下手那把空着的椅子,道:“坐吧。”
明菲也不多话,告了罪就挨着龚二夫人坐了下来。龚二夫人哀怨地看了龚中素一眼,见龚中素无动于衷,又愤恨地瞅了朱姨娘一眼。
朱姨娘视若无睹,讨好地上前,欲亲手给明菲斟茶,金簪看得分明,赶紧上前接过,连道不敢。朱姨娘毫不气馁,又殷勤劝明菲吃橘子,还剥了亲手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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