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把陈氏和她说的关于如何理家那席话说给花婆子听,然后道:“大爷的俸禄不高,得先做好准备。咱们人少,这屋子里也不能总窝着这么多丫鬟,金簪年龄大了,迟早都是要配人的,剩下她们几个,也不能叫她们闲着,闲着就容易生事儿,不如每个人都有忙活的才好。”根据她的经验,人一闲就爱出事儿,忙起来自然就没那闲工夫去耍嘴皮子操别人的闲心。
花婆子道:“正是呢,奴婢这几日闲着打量了一下,这里里外外大小院落水榭亭阁的一共就有十几处,好多里面没住人,却四处布置得崭崭新新的,铺着绫罗绸缎,也不知每年要花多少银子才够。还不如收拾了锁起来,等有人需要住的时候再收拾也不迟。至于这几个丫鬟,您看看该怎么打发,还是得提前和大爷商量一下才行,依着老奴的意思,那两个紫,紫菱是坚决留不得的,还得给她寻个妥当的去处才行。”
明菲心头一动,“你说那些屋子里,没有人住,却四处都铺着崭新的绫罗绸缎?是不是每年都在换的?”
花婆子应道:“正是,老奴和几个坐在湖边斗草的小丫鬟谈了一歇,得知不单是每年都在换帐幔椅袱等物,而是每季都在换,年年不同,季季换新。”
明菲道:“你闲着的时候去算算,看看一年四季这许多屋子,都要用掉多少绸缎布匹,又值多少银子,谁家供的布。换下来后又去了哪里。”
待到花婆子梳完头,明菲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头:“妈妈梳头的手艺除了娇桃,谁也比不上。”
花婆子又是高兴又是得意,“那是,当初奴婢就是靠着这手手艺,才得到您外祖母的喜欢,得以先留在她身边,后来才又跟了夫人。”她口中的这个外祖母,自然指的是陈氏的嫡母。
明菲道:“娇桃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吧?妈妈托人给她带点吃食去,让她安心养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抽个时候一起去瞧瞧她。”
花婆子得了这句话,比什么都高兴,笑着出去摆饭桌。
龚远和果然说到做到,穿的尽数是些普通衣料做的袍服,明菲和他一道坐着,显得差别极大,不由有些郁闷:“你这些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
龚远和瞟了在一旁伺立的紫菱一眼:“都是让紫菱做的。还有几件家常的袍服,全都很素淡,没怎么花钱。”
明菲夸道:“手艺不错,刚好我那里有些衣料,我也没时间做,这入了夏就该准备秋衣了秋鞋了,既然紫菱的针线不错,就由紫菱来做了罢。紫菱,你可愿意?”既然龚远和要装穷,她也要配合的做几件朴素的衣裙来穿才是。
紫菱高兴地上前行礼:“请奶奶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做的。”
明菲点头:“花妈妈年龄大了,眼睛不好使,少不得也要托你帮她做几件。”既然紫菱针线活不错,那从此以后,她这边的针线上人就是紫菱了。
早饭是紫罗亲自熬制的皮蛋瘦肉粥和腌菜,以及梅子监制的素包子配海带汤。两个丫鬟也不劝明菲二人吃什么,就是静静站在一旁,偶尔目光对上,还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