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包的,你再说一遍我听听?”包夫人顿时尖叫起来,砰的一声一大碗卤子摔桌子上了,撒了半碗,脸色涨红,双眼像是要吃人一般,头发也披散开了,像疯婆子,再也不复雍容风范,像泼妇一样叉着腰开骂:“姓包的,你良心让狗吃了?没有我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兄弟,你早死在乡下烂泥沟子里了,能活到今天?还人模狗样的混成了局长?我弟弟因为你让人捅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你都他妈忘了?我弟弟混账?我没那混账的弟弟,你当年能直起腰来?你吃的是人饭,拉的是人屎吗?,说的是人话吗?、、、、、、、、、、、、、、、、”。
扒拉扒拉的包夫人一口气不歇,骂了三五分钟,把老包骂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老包愣是一句搭不上话,憋得脸色铁青,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不可理喻!”。
说完话老包起身离席,不理他老婆,披上外套甩门而去。
江风很想提醒他一声,局长你没换鞋,这可是大冬天啊,冰天雪地的,穿拖鞋冻脚,但是很明显这个场合不是合提这个事儿。
“姓包的你昧良心啊、、、、、”。包夫人一拍大腿,眼泪飞溅,顿时开始拉长调的要哀嚎,江风一看事情不好,马上拉着她的胳膊,连声道:“嫂子,嫂子,你别急,别和包局生气,包局直脾气,这事儿包在兄弟我身上,嫂子你看效果,看兄弟表现还不成吗?”。
包夫人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带着泪光的脸扭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江风,带着几分惊喜的道:“真的?”。
“嗯,兄弟骗谁也不能骗嫂子你啊”。江风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作保证。江风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啊,人家两口子吵起来了,全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嘴欠,提了个话头,能引出来这些事端吗?。再者说就看包夫人这架势,如果江风敢说半个不字,没准儿桌上那半碗卤子都能扣江风头上。
“还是自家兄弟贴心”包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江风的肩膀,回身一抹眼泪,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看着桌上已经撒了半碗的卤子,顿时很不好意思,脸一红,非常豪迈的道:“得了,大兄弟,你坐着,嫂子颠两个小菜儿去”。
“哎呦喂,嫂子你可别忙了,我吃好了,吃好了”。江风得多没心没肺啊,才能接着吃下去啊。
“哪儿能呢?刚才还说不见外呢,现在又开始客气上了?”。包夫人柳眉倒竖,一脸的不依。
“真的,真的,那啥,这点我收拾走就够了,那啥,嫂子,我先上班去了啊,你等消息瞧好吧”江风忙三火四的抓起剩下的两三个小包子堵上嘴,呜呜的点头,示意真的吃好了,然后头也不回的飞快窜出门去。
“都副处级干部了,咋还这么毛糙呢?”包夫人抖着围裙点评了一句,心说瞧瞧人家江处长,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办事儿这个干脆果断啊,真是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儿,不像自家那个老东西,前怕狼后怕虎的。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那个老东西,怕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拍打人家江处长的肩膀叫大兄弟吧。
这么一想心就顺了不少,不过还是有点气不顺,太不给老娘面子了,这个老东西屁都不放一个就走,真是欠收拾。
包夫人望着门口老包远走的方向,忽然,目光落在鞋架上了,坏了,老东西咋没换鞋呢?诶呦喂,这大冷天的多冷啊冰天雪地,路多滑啊,可别摔着冻着了啊,现在老东西正是关键时刻,他要是摔一跤,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话呢,不行,得打一个电话问问。
江风这边一出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一早上闹的,本来是给老包道过来了,没想到惹得人家干了一架,太他妈乌龙了,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江风一出门,发现小区门口雪堆旁边一个身影正在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后背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估计是滑到了吧,那地儿江风知道,有五六米都是厚厚的冰,挺滑的地段,估计老包穿拖鞋滑到了,咔雪堆里去了吧,雪堆上还有一个黑点,估计是老包的拖鞋也说不定呢。
江风飞快的跑,不是去扶老包,而是往自家楼门跑。
这个时候,领导如此狼狈,说不上心里多窝火呢,可不能往上凑啊,那不是找挨骂呢嘛,最好快跑,千万别让领导发现自己目睹他的囧状。
就好比人流如织的大街上,一个人突然摔倒了,只要是没摔坏的,还能走的,必定是快速起身脸红低头快走,还时不时的往四周偷瞄,好像全街道上的人都在看他笑话一样,其实呢,周围的人或许瞄一眼,但很少有人驻足,大家都多忙呢,哪有空理会谁摔倒了啊,但是这个摔倒的人必定一时半会儿的忘不了。
尤其是老包这样的领导,肯定更挂不住面子。毫无疑问的是,局办和环卫和门前警卫要倒霉了,老包都摔倒了,不敢把气撒到老婆头上,还不能抓几个受气包子顶缸?。
像是做贼心虚一般的跑回家,可算是安稳了,想着刚才的一出大戏,江风哑然失笑,继而乐不可支,点上一颗烟,献宝一般的跑进卧室,把依旧睡的迷糊糊的商婷露摇醒了,神秘兮兮的道:“宝贝儿,我给你讲一个笑话”。
“你不是去包局他们家了吗?谈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