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的时候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大腹便便,面色黝黑,大背头大饼子脸塌鼻梁,俩大金鱼泡眼睛眼神阴冷,背着个手,看那意思好像是谁都欠他千八百万似的,就这幅长相放在封建社会肯定不能入仕,长相不过关啊。
江风虽然来市委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可是这个老头不能不认识啊,市委主管农业的副书记黄立冬嘛,市委老资格的副书记了,政绩平平的又爱管闲事儿,据说是上头有人,谁也动不了他。
江风马上不卑不亢的笑道:“黄书记您早”。
老头仿佛没看见江风一样,昂首挺胸的往前走,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黄立冬撇了江风一眼,冷冷的道:“年轻人别太张扬了,低调一点务实一点比整天折腾强多了,年轻人就是眼高手低,干啥啥不行,指手画脚倒是有本事了,哼”。
老头恶心玩江风以后走了,但是这是大清早的走廊,老头子声音又大,所有都听得见,走廊两边过往的男男女女都低着头快步走开,大家都知道正风光无限的江秘书被黄书记喷了,众人心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还有同样被老头子喷过的则对江秘书报以同情,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家伙幻想着神勇无敌的江秘书能尅老头子一把就更好了。
对于老头子的这种态度江风心里明镜似的,无外乎李涛结婚的时候因为争饭店的缘故,江风打了他儿子黄军一巴掌,没想到这老头子当时竟然隐忍不发,现在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才冒头,龟派气功练得不错啊。
其实这个事儿江风更清楚,一个是江风当时占理,当然了如果江风是升斗小民就算占理也是白扯,但是江风不仅不是还挺有背景,因为当时新城还是齐岳北当家,江风是齐岳北的便宜侄子,就算他黄立冬有再多的不满就算他再疯狂的发泄也没用,说不上齐岳北还要批评他教子无方,所以他隐忍,而现在齐岳北走了,人走茶凉啊,虽然江风现在是周沛凝的秘书,但是周沛凝肯定不会因为几句话的事儿找他理论,所以老头子才公开臭骂江风一顿,也算出了口气。
江风握紧拳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真想一拳乎死这老东西,但是理智不允许这样做,回到办公室点上一颗烟狠狠的抽了起来,这老王八蛋欺人太甚,在走廊就开骂分明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亮明拳头打他一顿?虽然一拳就能把老王八蛋打趴下,但是老头子站在领导的角度教训指点小年轻两句走到哪都占理,打了他上上下下都交代不了,还会给周沛凝带来麻烦,现在局势波诡云谲,作为领导秘书不能帮领导分忧也就算了,但是再给领导添乱就更不应该了,真要打了老家伙虽然不会葬送自己的仕途但是肯定会栽一个大跟头,更会给周沛凝扣上一个御下无方的帽子。
除了拳头,江风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说白了还是两者地位之悬殊,一个市委副书记一个小科长,如果自己背后不是有远在江水的姑父齐岳北和身边的周沛凝这两尊神罩着,老王八蛋早找茬把江风拿下了,这也让江风清楚地意识到就自己这点斤两在市委这个大衙门啥都不是,这也点醒了最近多少有些飘飘然的江风,所以说有时候你的动力来自对手,况且现在江风连做人家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唯有掌握权力才能不受辱于人,江风自信自己只要是不犯原则姓错误有生之年大了不敢说厅级还是能达到的,而这老头子五十多岁了还是副厅,有生之年也就止步正厅了,看他儿子黄军的样子就知道这老王八蛋干净不到哪里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许用不了十年就能斩老王八蛋于马下,到时连泼脏水都不用,直接公事公办就能办他个老无所依,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催人奋进不过如此。
正在这时隔壁响起了清脆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江风一惊马上就意识到周沛凝来上班了,今天早上光顾着跟这老王八蛋生气了,连茶都没泡,就忙站起来开窗换换空气,又走进里间笑道:“书记,您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子里找出周沛凝的茶杯和茶叶出去洗茶泡茶,不大一会儿泡完了茶端进屋放到了周沛凝的桌上。
周沛凝坐在大班椅上看着江风道:“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昨天没休息好吗?再在放你一天假,回去养足精神再工作”。
现在周沛凝对江风完全可以说是引为心腹了,这个秘书虽然有点土匪习气,笔杆子更是烂得一塌糊涂,但是对自己可以说是一片赤诚,办棘手的事儿还是很有一套的,陷阵冲锋更是不含糊,有比较才会分出优劣,笔杆子市委办公室不说有一百总也有八十,但是像小江这样的笔杆子不行办事儿绝对在行背景又杂的家伙却是独一份儿,所以说瑕不掩瑜,现在周沛凝非常感谢齐岳北把他侄子送到自己身边了,不愧是当了省委副书记的人,看人就是有一套,虽然他也有私心,但是正是这种私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