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和煦而温暖,轻拂在脸上,能让人深深体会到春天的温柔和多情。碧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几片薄云,偶尔又飞过几对呢喃细语的燕子,仿佛流动的图绘点缀在一抹蓝丝绒上。
狄雯欣回家的心情比出来的时候更好,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眼,连开在庭院角落里那不起眼的一朵小野花似乎也在吐露着淡淡的清香。狄雯欣回到家后倚着花园小亭的栏杆,仰望着天空,希望它早点黑下来,只要天一黑,明日的太阳就会慢慢升起,说不定明天一早,燕小山就会来了,他又不是呆子,一定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想到这里,狄雯欣不禁觉得脸上又有点热热的,看到赵叔提着一桶水在园子里浇花,忍不住道:“赵叔,你浇花的样子真好看。”
赵全一愣,抬头看到狄雯欣靠在亭子里喊自己,笑道:“我一个粗手粗脚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园子里这些花儿红的红紫的紫倒是挺美,不过依我看,它们再漂亮也不及雯欣小姐的一分呢。”
狄雯欣道:“赵叔你怎么也学着我爸来取笑我了?”
赵全一本正经道:“哎哟,我哪有取笑小姐的意思,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呢”
狄雯欣终于咯咯笑了起来,仿佛银铃摇荡在微风中。她边笑又边跳下亭子,道:“赵叔,我来帮你浇花吧。”
赵全看着她,笑道:“小姐今天遇上什么喜事了吧?”
狄雯欣脸上微红,不再理他,自个小心翼翼地浇起花来。
天终于慢慢黑下,不过这已经是五天后的傍晚,可是燕小山却还是没有来。
狄雯欣的喜悦几天里从十分减到八分,再从八分减到五分,一分一分减下来,到今天已经不剩下半分,整个人只有凉凉的失落感和一肚子的怨气。
可能他有要紧事要办一时走不开吧,可是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呢?狄雯欣一脚踢在亭子的柱子上,她这五天一直在这里等着燕小山,不开心时就踢上一脚,心里来气时也踢上一脚,几天下来,两只脚背都有点肿了。
难道那个呆子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狄雯欣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平时可不会这么呆。
难道他怕难为情不敢来了?他也会怕难为情?难为情怕他还说的过去。
难道他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呸呸呸,他这么“狡猾”的人怎么会出事情。
还是……
狄雯欣一直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姐,该用晚饭了……”赵叔在大厅门口喊道。
狄雯欣没心思理他,自顾自地在亭子里徘徊思索。
赵全以为她没听到,又提高嗓门喊道:“可以用晚饭了,小姐。”
狄雯欣忍不住道:“赵叔,你的声音太难听了,听得我胃口都没了,你们先吃吧。”
赵全一愣,轻轻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喃喃道:“女孩家的心思,一会晴天,一会阴天,真是比天气还难预测。”
就在这时,大门口“笃笃笃,笃笃笃”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起来叩门的人心里十分着急。
狄雯欣眼中一亮,心头大喜,转即又愤愤道:“到现在才来,急有什么用,本姑娘非好好踢你几脚不可。”一想到自己的脚,才觉得这两天脚背上在一直隐隐作痛,不过心中的喜悦早就盖过了一切。
赵全听到敲门声,便准备过去开门。狄雯欣忙道:“赵叔,你辛苦了一天先去吃饭吧,我去帮你开门。”
赵全又是一愣,心里不禁道:“哎呀,这小妮子变得可真是快呢。”
只见狄雯欣欢天喜地的奔了过去,待跑到门口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才缓缓开了门。
等门被“支嘎”一声打开后,狄雯欣心里忽然一阵凉,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一颗热扑扑的心上。
门外的并不是燕小山,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只见她是一脸愁容,满面急色。
狄雯欣并不认识她,加上心情极糟,便没好气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那妇人看着狄雯欣上下打量了几眼,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请问姑娘可是狄家的狄雯欣小姐?”
狄雯欣听她问询到自己的姓名,不免一怔,稍微缓和了下语气,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站在远处的赵全见门外的是一个陌生妇人便也慢慢走过来看个究竟。
那妇人道:“我找狄雯欣小姐,是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几天燕小山到哪里去了。”
“燕小山?”狄雯欣一惊,连忙道:“我就是狄雯欣,你找燕小山做什么?他……他难道不在家么?”
妇人一听面露失望之色,道:“你……连你也不知道燕小山现在在哪里?”
狄雯欣摇摇头,忍不住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讲讲,跟我讲讲。”说着她不禁上前拉住了那妇人的手。
妇人又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强作镇定道:“事情倒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人忽然都不见了,五天前,燕小山来找我儿子张大勇,说有事和他商量,两人出去后不久,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弄了些鸡血、黑狗血、墨斗线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又出去了,接着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已经五天了,我担心他俩会不会出什么事,便四处打听他们下落,听人家说,燕小山和雯欣小姐关系最好,我便赶来你家问问看,想不到,想不到,连你也不知道……”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声音都开始有点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