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说吧!”徐嗣谨委婉地笑道,“我的选栓本在三月中旬,我提早赶回来”就是想有长辈膝下多尽几天孝道!”既不失同僚之间的热情,又有上位者的矜持。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两人忙恭敬地道,眼中却难掩失望之色。
又有人徐徐朝这边走来。而且还穿着红色官服”身边相陪的看样芋像是徐令宽。
徐嗣谨一个激灵。
红色官服,至少三品,徐令宽相陪”肯定是实权派人物。这要是遇到了,少不得又要寒喧半天。
他想早点见到母亲!
念头一闪,徐嗣谨已一面朝着徐嗣谆使眼色,示意他出面帮着招待招待这周景和孙明”一面笑着对两位道:“两位大人,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给家父、家母问安,我就失陪了!”
那两人也是精明人,没等徐嗣谆开口,已道:“武进伯您有事先行一步,我们也正要告辞呢!”
眼看着红色官服离他越来越近,徐嗣谨匆匆交待两句,丢下哥哥、弟弟快步往正院去。
徐嗣谆等人一愣,耳边已响起徐令宽的声音:“刚才好像是谨哥儿……”
兄弟几个忙转身应“是”,徐嗣谨已进了垂a门”差点和正要出门去打探他消息的宋妈妈碰了个满怀。
“哎呀!”宋妈妈激动地拉了徐嗣谨,“夫人正念着您呢……,…”
最好快点到母亲屋里去,免得被叫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徐嗣谨不待她说完,已疾步往正屋去。
宋妈妈笑吟吟地跟在他的身后。
虽是初春,燕京的天气还很冷,院子里的西府海棠,葡萄藤都还没有冒出新绿”光秃秃的,可看在徐嗣谕的眼里,却觉得十分亲切。
小丫鬟高喊着“六少爷”回来了,帮他撩着帘子。
十一娘立刻就走了出来。
“谨哥儿!”她眼眶里含着喜悦的泪水。
“娘!”徐嗣谨一把抱住了母亲,“您还好吧?”
“我挺好的!我挺好的!”十一娘也抱着儿子。
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既然回来了,就到屋里坐吧!”
徐嗣谨循声望过去,看见了父亲有些严肃却闪过一丝喜悦的面孔。
“爹!”他上前给徐令宜行礼。
徐令宽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
父亲还和原来一样。
再怎么高兴,也要板着个脸。
徐嗣谨朝着母亲做鬼脸。
十一娘瞪他。
他抿了嘴角”跟着父亲进了屋。
父子俩在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坐下,十一娘亲自帮两人斟了茶。
“我来”我来!”徐嗣谨忙起身接过母亲的茶,目光落在母亲的脸上,发现母亲比他走的时候圆润了些,显得气色更好了。
他正想调侃母亲两句,内室传来像猫咪一样细细的婴儿啼哭声。
十一娘朝着他抱歉地笑了笑,低声道:“是你妹妹!”匆匆进了内室。
徐嗣谨有片刻的呆滞:“妹妹!”
怎么没有人告诉过他。
徐令宜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徐嗣谨跳了起来:“多,您什么时候又纳了小妾?”凤眼大大的瞪着父亲。
徐令宜张口结舌。
徐嗣谨已道:“要不然,我哪来的妹妹?”
“胡说八道些什么?”十一娘抱着只有六十二天的女儿走了出来,嗔怪道,“是你胞妹!”
徐嗣谨满脸震惊,指着十一娘:“您,您什么时生的妹妹?我,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十一娘怀里大红色百婴嬉戏的刻丝襁褓望去。
十一娘犹豫了一会:“那些日子你不是在打靶子吗?”她把女儿抱给儿子看,“你回家歇了两天就走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徐嗣谨不满地嘟着嘴。
机会是人找的,又不是上天给的……可随着十一娘的走近,他的视线自有主张地落在了襁褓中那个张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他的女婴脸上。
她好小。
脸估计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头发黑鸦鸦像子夜,嘴唇红红的像樱桃,皮肤细腻白皙的像初雪,特别是那瞅着他的那双眸子,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还含着些许的水意,清澈澄清的像那山涧的喜”让人的心都顿时澄澈起来。
徐嗣谨不由伸出指头想碰碰她的面颊。
可指腹的茧子在她吹弹欲破的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粗糙。
他的手不由一缩。
第一次害怕她会被自己弄伤,怕因为自己,破坏了她的细致柔嫩,生出几分敬畏来。
十一娘莞尔。
父子两都一样。
徐令宜到今天还不敢抱女儿,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给摔碎了似的。不像谨哥儿那样,提着就敢抛到半空中去……
她把女儿往儿子手边递了递:“你要不要抱抱?”
“不要,不要!”徐嗣谨连连后退了两步,感觉额头好像汗冒出来似的。
徐令宜感同身受,忙为儿子解围:“好了,你刚回来,满身是灰,先梳洗梳洗,我们一起去见你祖母。”
徐嗣谨松了口气,朝着妹妹看了两眼,这才恭身应喏。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屋里的人有些意外。
声音越来越大,离正屋越来越近,隐隐可以听见“你不能进去”之类的话。
十一娘皱了皱眉头。
有人撩帘而入。
“徐嗣谨,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