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之后,寇封就请了丁相坐下。
等丁相坐好后,寇封才问道:“先生此来可有要事?”
丁相却是犹豫了一下,他来见寇封当然是有事情的,而且还是比较大的事情。
“君上,臣此来确实是有一件要事。”迟疑了片刻后,丁相还是举拳说道。
“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有所顾忌。”寇封说道。
他却是看出丁相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但却碍于他楚君的身份,有些迟疑。这一点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徐庶,庞统,赵累等人敢于直谏的。
那叫胆色,睿智。丁相身上是没有的。
寇封也并不怪罪丁相。
“是有关博士许靖的事情。”丁相闻言身子一震,咬了咬牙说道。
“许靖?”
寇封的目中闪过几分深远,几分了然,说道。
寇封对于楚君,对于目前楚国的势力范围,不说是了若指掌,但一举一动都在寇封的眼皮底下。
尤其是蜀中乃是新得到的,人心还没有彻底的归附。寇封尤为重视,就算是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寇封都能够知道。
更何况是许靖的事情了。
许靖,就是那人成都快要被破的时候,打算放弃刘璋越城逃走的人。这件事情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只是小事。
但关键是这个人是许靖。
许靖乃海内名士,深受刘璋父子的恩惠,信任,但关键时刻却选择叛变,非常的让人不耻。但是寇封破城后,却是封了许靖做博士,往楚学教学。
这极为不满。有人是心存妒忌,有人则是认为寇封用人不当。
不该用许靖。
现在许靖已经远赴襄阳,做他的博士去了。但是关于他的事情,却是越演越烈。
所有的事情寇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丁相的来意,寇封自然就明了了。丁相作为蜀中传统势力之一,可能是一些人推出来的代表,向他进言,许靖不堪大用。
许靖这个人也确实是不堪大用,才学可能上等,但是治国之才,却是丁点全无。不过,寇封作为楚君,意图兴盛楚国,雄霸中原。
所做的事情,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喔?许靖,不知先生为何提起他?”寇封喔了一声,说道。虽然语气惊讶,但是脸上却是非常的平淡。
那淡然镇定的表情,越发的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还算不得什么,但寇封却是楚君。辐射出来的气势,却是让人窒息。
丁相身子一颤,不免有些后悔来了。
他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同僚,好友的委托,向寇封进言的。因为寇封表现出来的仁和,这段时间,寇封安抚一方,不管是士族,豪强,百姓都有安抚。
相当的温和。不似传闻中对于江东士族的那种血腥杀戮,暴君的形象。因此,丁相这些蜀中势力的成员,都有些麻痹了。
认为寇封做错了,就一定要进言。
丁相本身对于许靖是没有任何妒忌之心的,只是觉得许靖这个人不堪大用罢了。
但是看着现在喜怒不形于色的寇封,丁相却是猛的忆起来,寇封可是手握重兵的诸侯,权势滔天。
杀他就跟杀狗没什么区别。他又不是心腹近臣,贸贸然的来说许靖的不是。岂不是找死?
“许先生有贤才,做博士似乎是太委屈了。”丁相心中后悔了,他脑子快,赶紧说道。
本来是要说许靖华而不实,不堪大用的。忽然转口说,许靖大才,去做博士太可惜了。可见丁相心中对于寇封是何等的敬畏。
“哈哈哈哈哈。”
寇封却是大笑。
丁相来到这里,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寇封早就清楚了,现在丁相改口,寇封当然也知道丁相是在说谎。
这一声笑,并不是嘲笑丁相。而是笑丁相太小看他了。他寇封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迁怒大臣呢?
寇封的笑声是非常爽朗的。但却还是吓坏了丁相,以为寇封是怒极而笑,不免深深的底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寇封。
片刻后,寇封笑毕。见丁相如此,不由说道:“先生不必如此,大胆说出来意就是了。”
“臣不敢。”丁相也是糊涂了,闻言却是说道。
寇封摇了摇头,要是他真生气了,就凭丁相这句话,就足以拉出去砍了。让你说,你却说不敢。
这是什么道理。
“先生不说,孤也知道,许靖这个人确实是华而不实,不堪大用。但是许靖毕竟是天下名士,海内知名。这件事情,只有蜀中的士人才知道,甚至于只限于蜀中成都一带的士人,天下人都不知道许靖这个人华而不实。如果孤不用他,天下人就会认为孤怠慢名士,妒忌贤能。”说着,寇封抬起头,说道:“孤的名声本就不好,只因为能用人,而使得楚国强盛东南。若是连用人都变得昏庸了。天下有志之士,又怎么会来投奔孤呢?”
本来,丁相的头深深的底下,非常畏惧。但是随着寇封真诚,坦然的话语,脸上却是浮现出来的深深的羞愧。
他们只是看到了许靖平庸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许靖发光的一面。只认为许靖才学不足,不足以窃据高位。
但是寇封却是看到了许靖另一面,虽然华而不实,但总是华丽的。用许靖就像是在大厅内,摆放一件娇贵的器具。
很吸引眼球。
可以说寇封看重的不是许靖的才能,而是看重了他头顶上的名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