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澎默然不语。
“大帅曾经说过,要以最小的代价,去夺取最大的胜利。以昨天战事的激烈程度,即便我们破城,对方绝对会拼死抵抗,我们会死更多人,明明有办法以极小的伤亡获得胜利,为什么要让弟兄们送命呢?”关兴龙道。
“大帅是想让对方主动放弃城墙之后与他们野战?”李锋问道。
关兴龙微策颔首,“不错,秦州兵一旦弃城而走,士气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强劲,而且一旦他们知道周斌率先后撤的军队永没有可能走到鸦雀岭的时候,在他们的去路上还有一支定州军夹击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有现在这样的劲头吗?”
“以得胜之师,追击落魄之敌,世上还有比这更舒服的战争么?”关兴龙道:“汪澎,现在二更,你部马上睡觉,四更天时,横刀营再度攻城。”
“是!”汪澎站了起来,大声领命。
“关将军,你觉得对手会在四更天时弃城?”李锋问道。
“不知道,猜的,那个时候,应当是一个人最为疲倦的时候,如果是我,也会选在这个时间走。”关兴龙耸耸肩,“看运气吧,如果他们提前走了,那就要麻烦你李将军了!”
鸦雀岭军塞,这是一个不大的寨子,只不过驻有百多名秦州军看守,秦岭防线构建完毕之后,这里便显得更加冷清了,成了后方将军事物资运往小艾河的一个中转站,驻守士兵更是一些老弱病残,基本上没啥战斗力,这让李果派出的一小支先锋队伍,不费吹灰之力,便偷袭得手,当定州军士兵出现在寨子里,雪亮的钢刀临头之时,那些秦州兵兀自没有搞明白,这些定州军到底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李果站在要寨之上,眺望着这里的地形,摇摇头道:“将军妙算啊,要是让那对手顺风顺水地退到了这里,这仗真还有得打。喂,你干什么呢?”李果看着一名正将定州军旗插上寨顶的士兵。
“将军,这寨子是我们的了,当然得插上我们的军旗啊!”士兵莫明其妙地看着李果。
“你个榆木疙瘩脑袋!”李果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向他,“咱们在这儿来干什么呢?不就是要阴对方一下么?不然咱们还出动好几千人来收拾这百多个老弱病残么?我有病啊!你将咱们的旗帜高高地插在上头招摇,不是告诉对方,定州军来了,定州军占领了鸦雀岭了,大家快跑啊!”
士兵的脸都有些白了,手一松,定州军旗啪地一声掉了下来,“你个龟儿子的!”李果大怒,“咱们的军旗能随便往地上扔?是不是皮痒痒了!”
那个士兵慌忙一弯腰,将军旗捡了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李果,李果气道:“说你是个榆木不疙瘩,还真是不错,现在,还是***们秦州兵的旗帜,等他们到了寨子前,哇哈哈,定州军旗嗖地一声插上,轰隆隆,一片箭雨,一顿弩炮,将龟儿子们打得满地找牙,可惜啊,咱们不能带投石机,这个鬼寨子也没有一个,不然更爽。”李果得意地道。
一名振武校尉匆匆奔来,李果问道:“两边山谷里伏兵都设好了?”
那名校尉点点头,“两边山谷里各放了两千人,只等将军这里干起来,两边军马齐出,将对方包圆!”
“好得很!”李果点点头,“关将军认为我们不可能吃下对方所有人,咱们得争口气,将对方这五千人一口气吃尽罗,就不给汪李将军添麻烦了!”
那校尉嘿嘿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给我告诉李骁李勇,这两天呆在谷里,不许生火,不许弄出什么动静,要是让对方有了警惕,回头我剥了他们的皮!”
“将军放心,弟兄们都带了足量的干粮清水,两天,绝对没有问题。”
“嗯,去吧!”
李果再看了看寨子外延伸到远方的大路以及两旁茂密的树林,一个转身,哼着小调转身便走,他一共带了五千人过来,两边谷地各埋伏了两千人,寨子里藏了一千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斌的确没有想到鸦雀岭已经失守,关兴龙就那么多人,一个营在乌头,另外一个骑兵营,一个步兵营,现在都在小艾河,他却没有想到,在姚昌出击乌头的时候,李果的这个步兵营早就跑了,现在的乌头,彻头彻尾就在唱空城记,李果六千余人的一个营头,走了五千多人。
没有想到便代表着危险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浑然不沉的周斌看到远处山头上矗立着的军寨,看着军寨之上高高飘扬的秦州军旗,整个人却放松起来。
“弟兄们,到了鸦雀岭,咱先饱饱的吃一顿,然后就要干活了,时间珍贵,分秒必争啊,现在我们的时间都是周将军和弟兄们用鲜血在我们挣取,大家不要浪费了!”
他周围的秦州兵大声答应,加快脚步,向着鸦雀岭奔去。
“快快开门迎接周斌将军!”一名秦州兵策马率先奔到鸦雀岭军寨之下,仰头大声喊道。
军寨之是寂静无声,“这帮狗日的,大天白日的,难不成还在睡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