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渡上,陈泽岳,唐虎,铁豹皆在,但李文李武在哪里?”
“邓鹏才智一流,为什么在其中一个时间段,突然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强攻安顺港?眼见要将其陷落之时又突然撤退?”
“过王本来强烈反对撤军,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同意撤军?”
路一鸣一连串的诘问让尚海波张口结舌。
“这些本来能看出端倪的事情,你却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因为你这个时候完全失去了自我,当倾城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你看到了延续自己抱负的希望,因为这几年,天启的雄才大略也让你佩服有加,在认为大帅已死的情况下,你认为定州已没有机会了,所以你放弃了,以定州损失天下争霸的资格为投名状,来延续你宰执天下的梦想。而这,恰恰是大帅最为愤怒的,因为你投靠的倾城是这一次事件的始作蛹者。”
尚海波冷汗遍身,路一鸣这一番剖析直指他的内心,道出了他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是的,李清是一位明主,但于他而言,也就是一位明主而已,能给予他展示自己的舞台,当这个舞台轰然倒塌的时候,自己自然而然地就去寻找下一个舞台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也许是李清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在脱身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定州通报,甚至在几位将军都已得到消息,定州的自己却仍然蒙在了鼓里,大帅是想利用这一次的事件来考验自己对于他,对于定州,对于李氏家族的忠心,但可悲的是,自己就真得没有经受住这一次的考验。
想必大帅脱身之后,就已有了万全之策,换而言之,倾城之乱当大帅从沈州战场脱身而出的时候,就已全盘失败了。
从炕上下得地来,尚海波向着路一鸣深深一揖,“多谢老友了,有你今天这一番对我的剖析,我是死得口服心服,是的,我最忠心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抱负,而不是大帅,于大帅而言,我的确是该死。老路,你今天来此,我已明白了大帅的意思,那是要我自己安静地去另一个世界吧!替我谢谢大帅了,让我临死之前还保留了一份尊严,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会死心塌地替大帅效力的。”
路一鸣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死?你又看错大帅了!”
尚海波诧异地看了一眼对方。
“原本我也以为大帅这一次一定会杀了你的,所以我替你向大帅求情,但没有想到,大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你!”路一鸣转头看向大帅府的方向,眼前似乎浮现出当天的那一幕。
李清仰靠在大椅之上,闭着眼道:“论罪,有该死之道,论情,有可宥之处,尚海波这一次的选择,让我大失所望。路大人,想当年我们在崇县之时,那时何等艰苦,也都挺过来了,想不到倒是现在,仅仅一次变故就让我失去了数位曾同甘共苦的战友啊!尚海波,帮助我塑造了定州稳定的政治构架,制定了富国强民领先大楚所有势力的政策,定州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便将功折罪吧。让他去崇县吧,我在崇县的那一套参将府第送给他,让他在那里读读书,写写字,修心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