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戴尔芬,或者玛蒂。”
“可宴会已经结束了……”
“没关系,现在你是‘你’,不是‘您’了,楚。”玛蒂尔德向楚中天笑道。
河面倒映着河畔的灯光,波光粼粼中,她的笑容似幻似真。
※※※
楚中天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将玛蒂尔德送回了她所住的公寓。在下车的时候,玛蒂尔德似乎有话要说,但是面对楚中天疑惑的目光,她最终只是说了声:“再见,谢谢你,楚。今天晚上我过的很开心。”
楚中天对她笑笑:“你开心就好。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玛蒂。”
“新年快乐,楚!”
玛蒂挥手告别,跑上了楼。楚中天再乘坐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回到公寓的他看着静静放在客厅中的旅行箱,想起来明天他一早就要去巴黎坐飞机,去伦敦,回温布尔登。顺着“温布尔登”这个关键词,他想到了温布尔人酒,不知道酒里的伙伴们突然看到自己出现,会有什么精彩的表现呢?
约翰老板,本特老伯,杰克逊大叔,还有查尔斯.菲利普和约瑟夫.肯尼,他们会不会又去纽卡斯尔亲戚家度假看英超去了呢?另外,乔.希林、安迪.沙利文和博尔杰他们又怎么样了呢?还有温布尔登竞技现在新联赛中的成绩怎么样?
最后……那个已经远去美国了的美丽女孩,她在好莱坞还好吗?…。
他几乎已经快忘了她的名字了,刚刚回中国的时候,他时常想。现在竟然有半年时间没有再想起她的名字了。是不是真的距离和分别就意味着一段感情的变淡呢?那个曾经在天台上看着自己肩膀吹风的女孩在那个名利场中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不管我在哪儿,在做什么,是什么身份,都和你我之间的关系无关。我就是我,艾米丽.斯坦,你可以叫我艾米丽,也可以叫我艾米。你还是你,楚-中-天,楚。”
可这真的能够做到吗?
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环境,身边有那么多的诱惑。会变成什么样,楚中天完全不知道。若干年后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她还能展现出亲切的笑容叫他“楚”吗?
楚中天一个人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他成功的让自己的法语老师心情好了起来,现在自己的情绪却突然低落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低落的情绪是怎么来的,是因为要回温布尔登见到那些老熟人,让自己一下子想起类很多往事吗?
在未知的未来,他和艾米丽都会有什么变化呢?
这就像一场足球比赛,不到比赛结束,谁也不知道比赛结果会是什么。而他自己似乎还没有能力能够掌控比赛。
变数太多的未来,观众将之当作乐趣,亲身参与其中者则难免心神不宁。
楚中天摇摇头,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些不确定的事情,否则会影响心情。
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
卧室的门被第二次打开,是圣诞节的早晨。楚中天光着上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内裤,打着呵欠走向浴室。
当他关上浴室门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洗完澡的楚中天依然只穿了内裤,赤luo着身体站在浴室的大镜子面前,很认真地挂着胡子。他没有用电动剃须刀,那玩意儿虽然方便,却刮不干净。自己这是要回第二故乡了,怎么说也要收拾得精神一点。
连洗澡,带刷牙修面,楚中天在浴室里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开门出来。
接着他重新回到卧室,换衣服,收拾房间。
全部结束之后,他才来到客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机票护照,见没有什么被遗忘的,这才提起箱子,关上门走了出去。
今天的梅斯依然在下雨,和昨天一样,楚中天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车。
伴随着一阵赛车引擎的轰鸣声,楚中天就知道是谁来了。
“嗨,我说伙计,看来你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搭车吗?”。“碎嘴”贝尔蒙特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
“我现在怀疑你每天没事就在我这一片兜圈子。”
贝尔蒙特哈哈大笑起来:“上车,看你这架势就知道你要出远门,而且说不定还赶时间!”
楚中天也不和他废话了,将行李放到已经被打开的后备箱里,接着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不赶时间,所以你给我开稳当一点。”
“没问题,伙计!”贝尔蒙特敬了个军礼。“系好安全带,哈哈!”
※※※
楚中天只到火车站让贝尔蒙特还没开过瘾:“要不干脆我直接送你去巴黎的戴高乐机场算了!”
楚中天害怕的摆摆手:“算了,多谢你的好意!”
贝尔蒙特看着楚中天拉着箱子穿过了火车站前的戴高乐广场,然后对他挥挥手,大喊道:“祝你假期愉快,伙计!!”…。
楚中天听到他的声音,向他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最终消失了在了火车站大门那头。
贝尔蒙特笑了笑,重新发动了汽车,那辆黑色的出租车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摆了摆屁股,绝尘而去。
※※※
楚中天乘坐高速列车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巴黎,他在巴黎用过午餐之后才乘车去戴高乐机场坐飞机。实际上他还可以选择乘坐“欧洲之星”列车,通过海底隧道去伦敦。也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不超过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