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六点我们准时前往李族长的家中赴宴,李族长尽现地主之谊,虽说家里还处在丧期,但还是摆满了一桌好菜。山里的野味,对于长久生活在城里的我们来说是难得吃到的。因此,口感极佳。可唯一让我们感到为难的却是那一壶果酒。
老王说过千层柏的果子虽然没毒,但食用多了会麻痹人的中枢神经。所以,由这种果子泡制成的酒是喝不得的。然而,李族长的热情又是我们推脱不掉的。望着碗里的果酒,我身子不禁颤了颤。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眼尖的李族长发现了,他笑着说道:“酒都没喝,杨警官怎么就先醉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好尴尬的赔笑了一声。他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干脆自己先喝干了一大碗。
“怎么样?现在能放心喝了吧?”当他把酒碗放平的时候,语气变得冷淡了许多。我知道他一定怪我疑心太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热情。
“李族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了之后旋即觉得很尴尬,整张脸都给涨红了。在我低下头的瞬间,给老王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想法子帮我解围。
“老葛,你倒是说句话,要不然小杨可不敢喝酒。”老王或许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便顺手抛给了老葛。
老葛只好背锅,他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小杨,这里不是警队,你可以喝点酒,我不会怪你的。”
还是他反应快,能想到拿警队的纪律来当挡箭牌。
“报告组长,我还是不能喝。”我听了之后,忽的站了起来给他行个队礼。这时,老王轻轻给了我一脚,貌似在暗示我说:别太入戏了,能圆场就得了。
“你这是干什么?”老葛被我气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他好不容易帮我下了台,没想到我却给脸不要脸,不知道见好就收。
“有案子在手,就是不能喝酒。”我兀自提高了音量,希望全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什么案子?”老葛听了之后,略微有些惊讶。
“午夜尸咒啊!”我叹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吴教授,“既然我们答应了要帮吴教授调查此案,那么就得拿出和警队一样的纪律来。”
“对对对,小杨说得没错。”这时,吴教授也发话了:“这事得怪我,是我把特案k组的纪律给忘了。”
他说着收起了自己的酒杯,然后又跟李族长解释了几句,并笑称自己也是特案k组的人,同样不能违纪。
一场喝酒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接下来我们把话题转移到了午夜尸咒上。李族长说自己的儿子李本明从小就听话,而且十分孝顺,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来。所以,他对儿子的死充满了疑惑。
他的意思很明确,儿子李本明死于他杀。既然是他杀,我们就得找出最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于是,老葛就问,整个寨子里的人谁最有可能对李本明下手,动机又是什么。
李族长想了想,把矛头指向了本家侄子李本通的身上。李本通是他二弟的儿子,根据族规如果他没有子嗣,那么就可以在近亲中寻找一位男丁来继承族长的位置。李本明死后,最获益的也就是李本通了。
从李族长表面的叙述来看,我们认为李本通的嫌疑是最大的。因此,老葛建议由李族长本人出面,把侄子李本通叫过来问话。
李族长听了后又说,族里有规矩凡是涉及到家族内部的事情都须在祠堂当着祖宗的面解决。也就是说,我们得把办公地搬到李家祠堂。
我们吃完饭就直接去了祠堂,同时李族长叫孙子李正一去叫李本通前来问话。说来奇怪,祠堂是李氏家族最庄严的存在,但它的建造规格却显得平淡无奇。只是一间60平米左右的平瓦小屋。更让人奇怪的是,祠堂内只供奉了三尊牌位。一尊刻着李如柏的名字,另一尊刻着吴秀珠的名字,而第三尊却是一无名氏。吴秀珠不难推测,一定是李如柏的夫人,至于那尊无名氏的牌位就让人很费解了。按理说,能供奉在祠堂的人一定很受后人尊崇,但为什么会没有刻下名讳呢?这可是对先人的大不敬啊。
老葛在这尊无名氏的牌位前打量了许久,不由问了李族长一句:“这位是……”
李族长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件事本来是我们李家的秘密,但既然是葛警官发问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说完当即跪下向先祖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起身说道:“先祖李如柏当年逃离京城的时候,曾携带了一位红颜知己。这位红颜知己名叫孙雨露,是京城响当当的歌姬。当时,朝中很多权贵都对他青睐有加。可她偏偏对我先祖一往情深,他们躲避到此处后,更是恩爱不减,没多少时日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原配夫人,吴秀珠的嫉妒。因为她16岁嫁入李家,过了10多年都不曾有过孕育……”
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难以让人接受,李族长说到这里忽然间就停顿了。他兀自叹了口气,对老葛说了一声--见谅。
其实,他不说我们也明白。吴秀珠因为嫉妒就做了一些对不起孙雨露的事情,不是把她害死了就是把她驱逐出山了。可是,李家的后人毕竟是孙雨露所生,他绝对忘不了生母。所以,必须把母亲的牌位供奉在祠堂。至于为什么没有刻名字,我想应该是孙雨露还没进李家的门吧。古时候,家族内的规矩可都定得死死的。
说话间,孙子李正一灰不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