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唐桀应着,恭恭敬敬走了过去,同时心里已想好了如何解释清心的事。
“瑶儿怎么样了?”谁知,对门口站着的那水族少女,唐门老祖只字未提,一开口,问的便是自己顽劣惹事的女弟子。
“她,”唐桀犹豫了一下,只说出了三个字,“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两个,心里如果有对方,就成婚吧,都不小了,别耽误着。师父这儿已经同意了。希望再回去的时候,能看到你们的孩子。”更令唐桀没想到的是,素日严厉的师父,竟对他说起儿女情长。
唐桀本想解释几句,可看着师父慈爱的面容,想起当年和瑶妹的过往岁月,还是点点头,“是,弟子遵命。”
“嗯,瑶儿是个单纯的好姑娘,就是太容易惹事了。不过你们在一起,为师放心。等娶了瑶儿,就要安心干上一番大事业,切不可为儿女情长所困。”唐门老祖又叮嘱了几句,然后飞身离去。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对着唐门老祖的去影,唐桀深深一礼。
此时,他的脑海中叠影翻腾。
一方面,瑶妹和慕容谦不过逢场一戏,最终他们还是要分开的,当年,一箱馒头,十里容巷的情话似乎还在耳畔回响,瑶妹的俏颜如花,少女纯情又怎可轻易忘怀?况且还有师父的期望,连师父都是祝福他们在一起的。他不愿违背师命。
可同时,心里挥之不去的,却还有那个羸弱的身影,她的情,她的泪,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他的心。若兮在等他,她在等他回去救她,这个时候,他又怎能为这些琐事烦扰?对,慕容谦一定要活着回去,这样,劫持若兮的人应该就会放人了。
晚上的时候,唐桀仍坐在外面,对着夜空里一轮满月,怔怔出神。西照地势高峻,空气清寒,连夜空也高渺了不少。
青天映圆月,夜下几悲欢。
“唐桀哥哥,你在干什么?”清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如其人,馨馨入腑。
“看月亮啊,你看,”说着,唐桀指着那一轮圆月,回头看向清心,“月亮都圆了,可惜,人还在四处飘散,不知何时才能团聚。”
清心走过来,与唐桀并肩坐下,“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广结善缘,四海为家吗?只要走到哪里都有朋友,就不会孤单了吧。”
“可有的人,是不一样的。”唐桀看着她,无奈地笑笑,忽觉得神清气爽。
“是吗?”清心的美目毫不掩饰地盯视着他,仿佛很不理解的模样,“其实母亲也常常盯着月亮看,可我却从来不懂,一个月亮而已,到底有什么好看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唐桀被她盯着,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有母亲?”
“当然了,谁没有母亲啊。我母亲也是神女,她是第一个统一了西照的神女。”清心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豪的神色,转瞬间,却又黯淡下去,“可我刚刚继任,却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土族那些人,他们太狡猾了。”唐桀一脸同仇敌忾,接着又问询道,“那你的父亲呢,他不来保护你吗?”
“我没有父亲,我们水族的神女都没有父亲。”清心说的那样理所当然,就像刚才说每个人都有母亲那样,毫不迟疑。
唐桀却困惑不解,有母无父,这怎么可能?心里虽然这样想,唐桀并没有问出来。
冬日里,寒风朔朔袭来,只穿了一件蓝衣水裳的清心,不由得向唐桀靠了靠。唐桀见状,觉得躲也不是,抱她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透骨削寒,是山风唳唳;温情暖心,是羞涩如你。
谁言美景只待良辰,情愫绵绵又怎偏等亭台宇下。
话说梦莲花虽是毒物,可在人濒死之际,却常能发挥奇效,激发人的本能,堪有起死回生之能。果然第二日,慕容谦便醒了过来。看到唐桀,慕容谦只觉得分外眼熟,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伤口还有些疼痛,慕容谦勉力站起来,一拱手道,“多谢兄台相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唐桀,不过救了王爷的人不是在下,而是家师。”唐桀的神情较为冷淡。如果不是他,瑶妹不会被困在王府深宅不肯回来;如果不是他,若兮大概也不会出事。
“哦?那看来,应该谢过师尊了。不知师尊名号何为?”缭乱的戎装难掩雅致的气韵,慕容谦审视眼前这个少年,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随笑。
看他的衣着发髻,身形面容,应该是个习武的汉人。而他的师尊能在刀光剑影,十万火急中救他,必定是隐士高人。
“王爷的问题,太多了吧。”唐桀似乎不想与他过多交涉,从身上拿出了来之前那人给他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有人给你的,赶快离开西照。”说罢,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其实,之所以不愿和慕容谦多言,雪瑶和若兮的嫌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面对慕容谦的时候,他浓眉下的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打量着自己,仿佛看穿一切的洞察。唐桀有些不由自主地发虚,当初在洛阳街头,他们是见过的,瑶妹还送了他一碗迷香粉。要是他想起了他们,自己被看出来不要紧,瑶妹的处境就危险了。
慕容谦接过香囊,但见那香囊质地精美,用料是上等宫绸。从北翎都城到西照腹地,顿马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