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身狼狈,身上血污可见,正是曾一去多月,杳无踪迹的暮城守将上官维。
上官维这一出现,情形更是大好,原本慕容谦以一敌二已有胜算,现在变成二对二,更是绰绰有余。只见上官维长戟如蛇,回转变化,与那唐门男子僵持起来。
再看慕容谦,少了后顾之忧,剑锋更显凌厉,连出三剑,上下翻飞,与他相斗的男子本就受伤,如此更是险象环生。
那一厢,披发男子虚晃一剑,骗过上官维。接着剑尖挑起两旁的飞石,甩向上官维。正是上官维击石的时候,他已然脚踏飞石,窜空逃离。走时,又发出三根唐门针,不是向上官维,不是向慕容谦,却正对了自己的同伴。慕容谦横剑一挥,为他挡下两枚,可那受伤男子却不闪不躲,剑锋低垂,张开臂膀,向着尖针迎了上去。自然,唐门针在他的心口出炸开了一朵血花。他微微扬起一笑,仰天而倒。
慕容谦看着他,漠然。只是沉肃的瞬时后,又回到了往昔的随然,“可惜了,没留下活口。不然大刑伺候,就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都说出来了。”
“王爷,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们快去追高将军吧。”上官维竖立起长戟,向慕容谦恭声建言道。
慕容谦审视地看着他,那抹随性的似笑非笑未变,“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本王要追高将军?”
“末将和高将军渡江没多久就遭了水族的暗算,高将军负伤,末将也是九死一生,后来我等被冲散了。末将本想找高将军赶快回暮城,不想水族封路,又在四处抓人。末将只好先躲进附近的村庄避一避。这些天好像是风头过了,查得不太紧,末将出来打探情况,正好远远看见了伏在马背上的高将军。于是末将去追高将军,可毕竟赶不上高将军的良驹,就只好回来。一回来,正好看见这几个逆贼。王爷,高将军身负重伤,要是再碰上追兵恐怕遭遇不测。他的马跑了这么久,大概也疲倦了,不如现在立刻追过去,也许能救下高将军。”上官维很焦急的模样,忠恳道来。
一提起高齐,慕容谦心里着急,也不再犹豫什么,当下点头应允,运起轻功,飞身便往前赶去。上官维也飞身跟上,紧随其后。
山路崎岖,盘回而上。转眼间,就已追到了山腰的一个平台处,高齐的马大概是累了,停在几棵树木旁,舔舐着并不繁盛的枝枝叶叶。奇怪的是,那马儿只是舔舐,贪婪地舔舐,却并未破坏树木的枝干。
慕容谦心中不由地几分疑虑,可是高齐就在马上,身上还带着血腥之气,烈烈山风的吹拂下,淡淡散开。飞身来到高齐的马旁,慕容谦忽然发现高齐的腿,是被捆在马镫上的,再看他的身体,血迹似乎凝结,伤口处或黑或红,黑的,像是烙上去的,红的,则是翻开了皮肉。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血和肉含混交杂,溃败不堪。慕容谦一探他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分明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他临死前,必然经历了一番地狱般的严刑拷打。
再看那马儿舔舐的草木,细细体察,便感到一种淡淡幽香,是香料的味道,有人故意涂上的香料。
绑着一居尸体引自己到此,难道,就是为了刚才那两处暗算吗?心里的疑云愈发遮天蔽日。
不过,死者为尊,就算无缘再回到峥嵘璀璨的洛阳,那也该黄土掩忠魂,不可就这样任其身首异处。
慕容谦扶着高齐,将他拖抱下马。正当慕容谦翻过高齐的身体,想让他正面躺在嶙峋的石板上时,突然,他的胸口一动,一只小蛇,带着条带状花纹,直逼慕容谦而来。
蛇身不长,却飞窜如电。拔剑已经来不及,慕容谦只本能地向后退去。
晚了,还是晚了。花蛇缠住他的右臂,吐着殷红的长长蛇信,当下就是一口。隔着厚厚的铠甲,仍是感到臂上痛意穿来。慕容谦左手如风,凝起内力,狠抓住蛇尾,一把将那蛇甩开,“啪”地就是一掌。即使受伤,慕容谦也是内力浑厚,一掌下去,小蛇当即伏在地上不动了,只蛇尾还回旋欲挣。
“王爷,末将来迟,您没事吧?”不远处,上官维飞也似地奔来。看这情形,对着小蛇又补了一戟。顿时,蛇身断为两截。
慕容谦自封了右臂上的三处大穴,对他摆了摆手,又示意他将蛇头递过去。
原来,刚才那小蛇是西照特有的花玄蛇,带有剧毒,一旦被它咬伤,必须当场斩蛇,拔下毒牙,摄取毒液,以毒攻毒方能得救。否则三日必死。
“这是水族的花玄蛇。末将为王爷拔下它的毒牙,王爷千万不可再动真气。”上官维言辞恳切,说着,已抓起蛇头,掀开花玄蛇的红口。
臂上的伤口转化为一种麻意,正向整个手臂扩散,刚才悄悄运气,只觉得血气翻涌,周身不适,西照第三毒,果然名不虚传。慕容谦注视着上官维,没有说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那颗带血的尖牙就在上官维手上了。上官维走向慕容谦,离他三步有余处,左手将尖牙递了过去。慕容谦正要去接,上官维拿着尖牙的左手猛然握紧,执戟的右手向慕容谦扫去。
慕容谦的右手酸麻,勉强挥剑来挡,并没有挡住。长戟寒刃,直刺在他的右肩上,穿过铠甲,鲜血沿着戟尖,流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