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点头,“嗯,是啊,”觉得好像不够严密,又补上一句,“宫里的御厨常做的。”
如果这样,倒也可以说的通。不过一连两次的疑惑,慕容谦隐隐感到眼前的宁和公主有些古怪。也没来得及深想,一个侍卫已经跑进来,“禀王爷,十爷到了,已经在正厅等候。”
慕容谦不再多说,匆匆对雪瑶道,“中午来明景轩,别忘了。”说罢,大步离去。
如果他继续追问下去,以雪瑶当时的掩饰能力,定是漏洞百出,真相大白。但他相信了自己亲眼所见——从南楚迢迢而来的八抬大轿,有这样的暗示在,他错过了许多解开谜底的机会。
正午时分,骄阳正艳,对着镜子,雪瑶补上一层淡妆,确定自己妆容得体后,便起身来到明景轩。
还未进门,就已听见房中传来腼腆的笑声,好熟悉。却不是慕容谦,因为慕容谦的笑声是随性轻佻的,带着丝丝邪魅,勾人心魄的同时,似乎隐藏着难以捉摸的阴谋。
而这门里传来的笑却是纯净透彻,毫无罅隙。
转过游廊,一许白衣宛然在目。雪瑶迈过门槛,那白衣少年侧目看来,四目相视,两人却都是一惊。
是他,那个宫闱中的少年。
他能在宫里随意蹴鞠,当时就想到他不是普通侍卫,却也不想他竟是皇子,没去看她敬茶的皇子。
雪瑶心里诧异。
而那少年,满是惊喜,一句:“好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已经脱口而出。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惊喜转为迷惑,进而化作淡淡的失落。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也未互相见礼。
慕容谦在感情的漩涡中挣扎起落十几载,自然敏感,一看气氛不对,立刻意识到两人间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意味。当下,站到雪瑶身旁,含笑向那少年介绍道:“当日敬茶你不在。这是内子,南楚宁和公主韩氏。还不见过你九嫂。”之后又转向雪瑶道,“这是十弟。”
“原来,好姐姐竟然是九嫂。”少年似是自言自语,还在茫然中一般,行礼道,“见过九嫂。”雪瑶本来没什么,只是看到他这副神情,竟如做了亏心事一般,心下一虚,赶紧说道,“十弟不必多礼。”偷偷瞄了慕容谦一眼,他一副含着浅笑,深不可测的模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等,慕容谦是太祖皇帝的第九子,十弟,那应该就是太祖的第十个儿子了。
难道,谢秋颜的儿子就是他吗?
看他不到十八岁的样子,依谢秋颜之前所说,倒是吻合。
但他,是提到过娘亲的,还说娘亲对他不好。莫非,他的娘亲并不是他的生母?
“怎么,你们认识?”慕容谦在旁淡淡一问,声音还是一贯的轻浮不羁。
有些犹豫,雪瑶不知何以应答。
要说认识,自己刚嫁到北翎,敬茶当日在宫里胡闹了那么久,跑去认识了小叔子不算。关键是小叔子一见她还叫的这样亲切,虽然也没怎么,但如果让慕容谦知道,感觉自己理亏了一般。
要说不认识,人家刚才一上来就叫好姐姐,硬说认错了,实在不近人情。
苦事冥想之际,那少年好像恢复了常态,有些羞怯地替雪瑶答道,“怎么说呢。梨花树下,还真是偶有梦到这样一位神仙般的姐姐;可要说认识,到现在,小弟才知姐姐竟然就是九嫂。”他一拱手,“小弟慕容诠,恭祝九哥九嫂,新婚大吉,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呵,梦到的姐姐,还真是无懈可击。
这样一来,既不会坏了叔嫂之仪,有可以光明正大的解释之前的几句好姐姐了。
自从坐上宁和公主出嫁的鸾车,她就好像上了贼船,一天到晚谎话连篇,自觉说谎能力大有提高。现在却发现,离八面玲珑,她还差得远。
雪瑶在一旁偷偷看了一眼慕容诠,这个少年,那样的纯洁。
其实,他也不算说谎吧。梦里的事,谁又知道呢?
慕容谦一笑,“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入席吧。”
摆上圆桌,三人入席做好,山珍海味接撞而来。
慕容诠举杯向雪瑶,有些不好意思,“敬茶时没能一睹九嫂风采,今日给九嫂赔罪。”
雪瑶本不想喝,却更不愿博了他的好意,于是满上一杯,回敬他道,“十弟说笑了。”
慕容谦倒是随意一笑,“十弟将近成年,胡闹的日子也剩不下几天了。到时候娶个厉害王妃,看还怎么嬉戏耍闹。”
原来北翎为了让皇子专心读书习武,直到十八岁成年,才可封王娶妻。
“啊,九哥,饶了我吧。你知道的,我只喜欢自由自在,了无牵挂的生活。才不要娶妻呢。”他顿了一下,又低声道,“就算要娶,也得找个情投意合,能和我一起玩的。”说着,他有若无地看了雪瑶一眼。
他不会是在说她吧?
雪瑶立刻把眼神移开。只是,梨花漫舞,两人促膝而谈的场景却浮现在脑海。
那样的时候,没有担心忧虑,没有明争暗斗,有的,只是简单的快乐。
可这样的宁静快乐过后,也就过去了吧,她从未有非分之想。
她是镇北王妃,这个身份,可以给她太多的便利。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放心,太后和莲妹会给你选个名门淑媛的。”慕容谦拍拍慕容诠的肩,终于露出兄长的成熟,“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太过牵绊于闺中女子。”
没等慕容诠说话,雪瑶一时口快,似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