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莲显得有些激动,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走出来。 ”
“可即使是王爷,也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吧。”
“如果他真的想要追求幸福,早就娶妻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九哥战得沙场,懂得权谋,却至今孑然一身。十年了,本宫实在不希望他终此一生。”慕容莲的话语中平静遍布着痛惜。
“只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能说放就放下吗?”看着她,肖如风的眼中也泛起迷离。
“不管能不能放下,他都必须放下。”慕容莲看向远方,顿了顿,“因为很多时候,皇室,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那,公主不幸福吗?”忍了忍,肖如风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八年前,她向他要了一只雄鹰——这是女子向心仪的男子索求之物。他在日头下等了七天七夜,弯弓射之,最后满心欢喜地送给了她,以为她,可以不再是高高在上,万人仰慕的公主。却在第二天得知,她被赐婚给位高权重却丧妻的高老将军。那时候,方才知道期许了不该有的幻想,到头来,是多么悲哀的心境。也是在那时候,他才彻底明白,身份地位的悬殊,是多么难以跨越的鸿沟。她的门外,他瞥见她坚定决然地接过嫁衣。直到高将军战亡,他都一直以为,她会幸福。
“家国为重,无关幸福。好了,本宫要去见王爷了。”慕容莲转身进府,她害怕,下一刻,她伪装的淡然便会一线崩溃。
“九哥,干什么呢?”
慕容谦只顾着作画,抬眼间,慕容莲已经在案前了。连忙把画翻过去,挂上他习惯的邪魅之笑,“皇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也不通报一声。”
“都通报好几声了,是你自己没听见吧。”慕容莲端庄的浅笑已跃上眉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这么专心。”说着,一把拿过画像。
“哎——”,慕容谦本想去抢,又怕扯坏了画,只得停住,“九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阴暗的人啊。我是光明正大地挥毫泼墨。”
“是吗?兴致这么好。”慕容莲对着画像端详了一番,“这公子画的够俊俏呀。九哥,你不会是芳宜院,听琴阁,景艳楼的姑娘都看腻了,换口味了吧。”慕容莲一笑,似乎故意顿了顿,“不过,皇妹还是觉得,女人更适合你。”
“想什么呢?就是一副画。要拿去做通缉令的。哈,洛阳美女如云,我有这么不开眼吗。”慕容谦拿过画,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莫名的情愫。
“啊,是吗。那通缉使真是该革职了,敢让王爷亲自画像。”对着九哥,她温柔的眉宇间依旧融着雍容华贵的气魄。
“我这不是体恤下属吗。好了,不说这事儿了啊。”连哄带骗的,慕容谦就要模糊过去,“如风呢?他怎么还没进来。皇妹,你不会是把人家吓跑了吧?从小就欺负人家。”
“我哪有啊。他是你的人,自己不进来,我有什么办法。对了,先别说我。”慕容莲一笑,玉指抚着从云鬓后梳过来的一缕发,“九哥啊,其实要想证明你对画上的这位公子没意思,也很简单。听说,南楚的宁和公主温柔贤淑,仪态万方。九哥你也将近而立之年,不如——”
“行,打住,”没等慕容莲说完,慕容谦便开口,“皇妹,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呢?管起我的婚事来了,是吧。我告诉你,什么时候你打算再嫁了,”他顿了顿,“我都没打算娶。还有,而立之年?我有那么老吗?”
“九哥,这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娶了南楚公主,你得一娇妻美眷,北翎和南楚长睦久安,而我们在朝中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慕容莲眉头略锁,苦口婆心。
“为兄早就已经决定了,终身不娶。南楚的事,我自会处理,皇妹不必担心。”慕容谦收起笑容,几分严肃。
“十年了,就真的放不下?为一个爱权利胜过一切的女人,放弃所有爱的机会,值得吗?”
“和她没关系。只是,这里,”慕容谦指了指心口,“已经死了。就算娶了南楚公主,也只是再负一人。况且,我不觉得,这天下,有哪个女子,够资格做我慕容谦的正妃。”
“我看你是害怕吧。你害怕你会爱上别的女人,害怕你自以为死了的心会苏醒,害怕你对曾经那段过往,根本就没那么在乎!”
“够了!”
“是你够了!十年的花街柳巷,赢得青楼薄幸名;十年的独守空府,玉枕难眠;十年的孤心苦等,痛彻心扉。这些,你还没够吗!”慕容莲句句不让。
“慕容莲!”他喊了一声,反而笑了,“哈。谁说我难眠苦等了?只要我愿意,多少女人抢着来陪我呢。什么水仙啊,百合啊······要不哪天介绍给皇妹认识?”
“可你要是真心喜欢哪一个,为什么十年,连个侍妾都未纳过?”
“忙啊。自八哥崩殂,国事,征战,哪个我不得操心。当然没闲空纳妾了。女人嘛,给银子就行了,不值得费那心思。”慕容谦一副满不在乎的闲散模样。
“九哥,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慕容莲的眼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惋伤,认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所以,为兄希望你过得好。南楚的事,有为兄顶着,你真的不用操心。况且,现在求和进贡的是南楚,我们只是考虑开什么样的条件而已。不要担心了啊。”看着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