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顾玉琦看着他,轻轻叹口气,“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但以后不要再那么对她,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孩儿,而且她救过我们的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虽然她曾经做过很过分的事,但你必须承认,如果不是她,我已经没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就因为这样,要让我把她曾经折磨你的事,全都忘掉吗?”顾玉寒死死攥拳,身子轻微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办不到!被折磨的人是你,你可以大度,可以不计前嫌,可以心胸宽广,我不行!我看到她,就会想到她曾经怎样折磨过你,我们顾家的儿子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个不顶天立地?以前只有我们惩治别人的份儿,哪儿被人那样轻鄙过?”
他死死盯着顾玉琦,指尖颤抖着,眼睛潮红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忘不了在那个雨夜里……”
他声音哽咽了,别过头去,雪白的牙齿死死叩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雨夜,忘不了那个大雨如注的夜里,他那么高贵骄傲的哥哥,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忘不了他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往不了他狠狠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忘不了他仰面躺在地上,他一杯红酒泼在他脸上,他明明已经昏迷过去,却又痛苦的蜷缩起身子……
这一幕一幕,如刀刻一般深深印在在他心上,每次想起,都疼的他心脏抽搐,看在许雨沐曾经救过他们的份儿上,不报复她,不往死里整她,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和她做朋友?
“寒……”顾玉琦站起,绕过桌子,手掌搭上他的肩,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我们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受过挎|下之辱,不照样流芳百世,名传千古,有谁瞧不起他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必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说得轻巧!”顾玉寒咬牙,“如果那天被打的是我,被罚的是我,你能忘的这么快吗?”
顾玉琦搭在顾玉寒肩上的手僵了下,的确,如果当时被打被罚的是顾玉寒,怕是他会疯掉,此刻的反应也许比顾玉寒更激烈也说不定。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拍了下顾玉寒的肩膀,“行了,我心里有数,别让这件事影响你的生活,该干嘛干嘛去,嗯?”
“你……”顾玉寒狠狠瞪着他,用力将他的手甩开,“你简直无可救药了!”
说完之后,他愤愤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玉琦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站了好久,才轻轻叹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和顾玉寒同一天出生,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一起长大,从小到大,顾玉寒还是第一次和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也是第一次,他们的意见没办法统一。
他拿起文件,看了好久,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许雨沐苍白失色的脸。
自那次在数码国际广场,遇到穿着卡通服装中暑晕倒的许雨沐之后,他知道她过的不好,心里便时常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