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楚天雪放在沙发上,冲进浴室,把浴缸内放满热水:“楚天雪,你进去泡个热水澡,把寒气泡出来,不然明天还不知道怎样。”
她今天刚输了液,不能再输了,万一再高烧起来,他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楚天雪坐在沙发上,木然看他,一动不动。
叶凉笛蹲在她眼前,柔声说:“去吧,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楚天雪缓缓起身,走进浴室,泡了很久才出来,身上穿着叶凉笛给她准备的棉质睡衣。
很厚很厚的睡衣,长的可以盖住脚面,很暖很暖。
叶凉笛塞了杯热牛奶在她手中,“喝点牛奶,幻幻身子。”
楚天雪抬眼看他,“有酒吗?”
叶凉笛愣了下,“你正在生病,不能喝酒。”
楚天雪盯着他,“有酒吗?”
叶凉笛声音更柔软了些,“天雪,你正在生病,等你病好了,我再陪你喝。”
楚天雪不再说话,低垂了眼眸,看着地板,一动不动。
她就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思想,没有血肉,苍白木然的让人难受。
叶凉笛吁了口气。
死就死吧。
宁可明天再送她去医院折腾,也不愿看她此刻这副失魂落魄没有一丝灵魂的样子。
他拿来一瓶红酒,倒进杯子,递给叶凉笛。
楚天雪也不猛灌,一口一口的喝,直到把一瓶红酒喝的见了底。
她微醉了,目光迷离,“叶凉笛,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好不好?”
“好,你说,我听着,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听你说多久都没关系。”
“我心里好苦,好苦,可是没处诉说,我说给你听,你听完之后,明天就忘掉,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听完就忘掉,不会和任何人说。”
“叶凉笛,你知道吗?我结婚两年了,可我还是个处|女,我丈夫嫌我是个残疾,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什么?”叶凉笛脸色一下变得特别难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楚天雪傻傻的笑,“我有一个极品的丈夫,还有一个极品的婆婆,外加一个极品的小姑子,她们都嫌弃我,嫌弃我是个残废,她们欺负我,偷我的东西,骂我不要脸,没人爱我,没人关心我,没人把我当成他们的家人,可我,却不敢回自己的家,我怕爸妈因为我伤心,因为我丢脸,可那个男人,我实在不想要了,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才好,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好可怜,叶凉笛,你说,我是不是好可怜?”
“残废?你不过就是伤了一条手臂,不影响任何事,他们凭什么说你残废?”
“因为我嫁的男人好呗,方远,多优秀多骄傲身价多高的男人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姐姐,他怎么可能娶我?怎么可能?”
叶凉笛听的目瞪口呆,低声咒骂:“混蛋!”
“是啊,混蛋,我也是混蛋,明明凄惨的快死了,还要强颜欢笑骗爸妈,我过的很好,我过的很好……”她凄惨的笑,捂住脸,“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