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总不是不遂人愿,她想昏死过去,却偏偏脑海中还有那么几分清明,眼睁睁看着聂从飞转身,在她的世界里决然而去。
在这之前,她总对自己心怀幻想,也总对聂从飞心怀幻想。
她自视甚高,觉得只要她肯用心,聂从飞便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轻视了聂从飞,觉得聂从飞还是那个心甘情愿拜服在她裙下的男人,只要铲除于悦,他还会像她没有出国前疼她宠她。
可此刻她才知道,她错了,全都错了。
如聂从飞所说,覆水难收,即使她与聂从飞之间的感情,当年曾经是一桌饕餮盛宴,放了这么久,也成了难以入口的馊饭。
变了,什么都变了。
聂从飞那样的男人,绝对心狠。
当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复存在,他当初能怎样无所不用其极的爱她,如今就能怎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毁她。
以后……她真的要另谋出路,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她浑身都疼,最痛苦的却还是心灵的无依。
楚家一日不如一日,岌岌可危,如果在楚家倒下之前,她不能将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这辈子她就完了。
她想起那部上大学时,曾和聂从飞一起看过的让她又笑又哭的电影。
电影中,有一段几乎人人都耳熟能详的台词。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是的,曾经有一段最纯洁最真挚最火热的爱情摆在她的面前,她却因为他家族企业的摇摇欲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她自视太高,觉得离开他可以过的更好。
如今她才知道,离开了他,她什么都不是。
可是,太迟了。
一切都迟了。
……
于悦独自一人在家中,哭的昏天暗地,头脑混沌中,听到手机响了声,她不管不理,坐在冰冷的地上,几乎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光线暗下来,她不饿,但是胃痛的厉害,坐在地上几乎稳不住身体。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再继续坐在这里,她一定会撑不住倒下去。
她扶着墙壁爬起来,强打精神熬了碗粥,硬逼着自己灌进去,胃里暖了,停止了抽搐,她又到浴室冲了个澡,裹好睡衣躺在床上。
睡一觉。
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便把昨日种种,统统忘掉。
身体折腾的早就空乏了,脑袋一挨枕头,头脑立刻模糊,昏昏沉沉立时就要睡过去,手机响了。
她不想动,任手机响个不停。
手机那边的主人似乎极有耐性,锲而不舍的一遍接一遍拨着。
她输了,无奈的撑着身子下地,将扔在卧室外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混沌的头脑像被注入一股激流,刷的清醒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哥哥,她远在大洋彼岸的哥哥,于汐。
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跳骤然极了,拿着手机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又用力拍拍脸,深吸了几口气,才滑开接听键,“喂,哥哥。”
一出口,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几乎哭了一整天,原本甜美细腻的嗓音像被纱纸磨过,粗嘎难听。
“悦悦,生病了?”于汐磁性动听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温暖的关切。
于悦的眼圈顿时红了,眼泪顷刻盈满眼眶,摇摇欲坠。
她将手机拿远些,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抹笑,才将手机拿回耳边,“嗯,有点,刚刚在休息来着,没听到哥哥的电话。”
“一个人?”无论于悦掩饰的多好,敏感犀利如于汐,还是嗅出几分异样。
于悦想撒谎,无奈她老实惯了,没有随口扯谎的本事,沉默了会儿,才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她想说,我想你了,可觉得肉麻,说不口,眼泪却先一步于声音流了出来。
可她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他,好想她的哥哥于汐。
她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这世上只有于汐一人能给她温暖,让她依靠。
“后天上午到京城,你不用接机,我自己打车过去,把详细地址发我手机就可以。”
“那怎么行?”于悦坚决反对,“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说完之后,觉得力度不够,又补了一句,“一定要去。”
分别这么久,她希望在哥哥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明明知道妹妹的情绪不同寻常,但自家妹妹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反正后天他就能见到了,也就不再多问,嘱咐几句挂断电话。
于悦长长舒了口气,挂断于汐的电话后她才发现于汐今天给她发了几条短信,告知她后天的行程安排,大概是见她迟迟没有回音,才按捺不住给她打了过来。
她这个哥哥,自从她结婚以后,很少给她打电话。
想到即将可以和久别重逢的哥哥见面,她既紧张又兴奋,还有几分无所适从。
哥哥要回来了,她却离婚了,哥哥原本就不看好这段婚姻,这下要怎么和哥哥交代?
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睡意却没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忽然觉得明天她应该去逛街,添置些衣服首饰,好好打扮一下,别让哥哥看了之后心酸。
摸过手机想了想,她调出叶幻幻的电话打过去。
叶幻幻刚洗了澡,正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