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议事殿中。(
众百官进入朝堂,例行早朝,皇帝桌案前摆着夜里极光殿的诡异奇事,因着夜里没有睡好,他略显疲累的抬手,将那桌上的奏折拿起,只一眼,又“砰”的一声砸下,脸色难看的道,“都是一群蠢货!不过一个子虚无有的人影而已,也能将你们吓成这样?”
抬手按了眉心,因为心中烦燥,他也根本懒得去管这事,直接再道,“与蛮尾和亲的事,诸位爱卿已经有了很好的处理方法了吗?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别怪朕在这里没有提醒过你们……因着老相爷突然遇刺身亡,身为老相府唯一的女儿,烟龙贞是要素衣斋饭,守孝三年的。这三年之中,别说与蛮尾和亲了,便是真要将她再度赐于朕之皇弟,那也是绝不可能之事!”
所以说,这件事到现在,才是最最棘手的问题。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谁知道,这才说要和亲,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顿了片刻,凌右相越众而出,洪声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说!”
皇帝睛一亮,顿了顿,本持着自重自爱,他期许很高的朗声问道,“右相大人,可是有什么妙计?”
凌右相手持芴板,再行一礼道,“微臣无有妙计,只是以为,无论是家中丧事,喜事,也当以国之安危为重中之中。烟龙贞既为我大周子女,又身担大周女巾帼之名,既是老相爷突然归去,也断不能守孝三年。”
他说完话,垂目待定,满朝文武再度哗然,纷纷喊道,“这怎么可能不守三年呢?老相爷才刚刚归去,尸骨未寒,这里就要探讨着将人家女儿及早和亲而出……皇上,这事于情于理,都明显不对啊!”
“是啊是啊,这怎么可以呢?古以忠孝为天,再怎么样,也要送得老相爷安稳,才能再议它事。”
有人附和,就有人沉默,更有人等这一句话出来,慢悠悠道,“这位是蒋大人,蒋大人可是老相爷生前的门生?也怪不得会有这番理论呢!可是不管怎么样,蒋大人风刚也说了,忠孝之义大为天,既是忠字在前,义字在后,那蒋大人也自然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了!”
顿了顿,又更是眉眼,看着满朝文武,嗤声冷笑道,“所谓家事再大,相比国事总是太小,而国事再大,对于家事来说,那也便是大事……现如今国难当头,蛮尾夷族又虎视眈眈,我们既能用那最小的代价,却换取了大的和平盛世,那又为何不呢?”
“你!纳兰大人,你这分明就是挟私报复!”
蒋大人被指名道姓的如此歪曲事实,顿时就涨红着脸喊道,“皇上!纳兰大人此言万万不可听从……自古孝义为天啊!烟龙贞身为老相爷唯一血脉,这时候,是断断不能让老相爷,连死后也不能安稳的!”
他尚且尸骨未寒,他们这里又要开始算计人家的女儿,老相爷泉下有知,就算是变成鬼,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蒋大人!你这样说,老夫也不敢苟同了!所谓忠君爱国,至死无悔,难道他死了,就不能再爱国了吗?若是老相爷泉下有灵,也一定会愿意让烟大姑娘再入蛮尾,以保我大周百年平和!”
凌右相芴板高举,难得大声进言,顿时,满朝文武慑于纳兰与凌正彼此联手,竟再也无人敢出声反对。
蒋大人看一眼左右,势单力薄,众口难辩,他脸色一暗,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相爷,学一至此,也已然尽力了!”
摇摇头,带着满心的惆怅退回班列,皇帝眸光看他片刻,终是缓缓出声道,“既如此,那便准……”
“慢着j上问他问他再问他,那可否问过小女子同意?”
议事殿门前,一阵喧哗冲入,景元帝猛的一个激淋,抬眼看去,一身素白的烟府大秀,双目微红,娇颜倾城,竟是一步一步,斗胆闯入了议事殿。
在她身后,有当朝明王爷温哲烈随身相护,也难怪宫中侍卫,无一人敢拦。
皇帝瞪着眼,一瞬间觉得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对男女,可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皇弟,你这是干什么?”
抬手按了桌案,景元帝猛然起身,低声呐喊着,却见这不省心的明王爷,一脸讥讽的步步紧逼,迈入大殿,脑门上还顶着一处被砚台打破的伤口,他一字一句朗声问道,“臣弟前来,自是有臣弟的道理。臣弟现下就想请皇上做个主,顺便再赐个婚……皇兄,臣弟这未来王妃,就非她不可了,皇兄可否看在臣弟的面子放,放过臣弟王妃一条生路?”
老相爷才刚刚闭眼,还不过两天,这里的人,就恨不得要把他的女人,给抽筋扒皮的扔去蛮尾才好,这到底什么情况?
心情很不美丽,连带着眼里看出的眸光,也自然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光亮。
被他目光扫过的纳兰有为,以及凌右相,各自都觉心中一颤,但很快又不动声色的站定着身子,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温哲烈“哼”一声,一个接一个扫过眼前这些人,淡淡的冷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妄称朝廷重臣?依本王看,你们这些人,也就会在这里耍耍嘴皮子了!不过小小一个蛮尾夷族,就给你们吓成了这副模样,你们还不如一个女人呢!”
手一拉烟龙贞,与他并肩而立,傲然相对。
烟龙贞初入朝堂,没有半点不怕。她今次前来,就是要为爹爹正个身后清名,为自己再讨个公道天理!
“民女不嫁蛮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