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字她故意咬重发音,为的是提醒他身份,慕容尉迟似笑非笑盯着她。
“我已经十五岁,皇叔父还当我是孝子!我不会再做噩梦,就连晚上不点灯过夜,我也不那么害怕了。”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理由避开他,而又能不触怒他。
十二岁她只担心会终生被困宫墙失去自由,如今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慕容尉迟以前陪她入睡的举动其实过于亲密。
名义上他是她的皇叔父,实则他是她灭族的仇人,他们的关系仅仅如此,连映瞳分的清,更不愿自己与慕容尉迟再有其他牵扯。
她心里在等待一个人,一千多个日夜未曾消磨她的信念。
“是啊,一转眼瞳瞳你已经十五岁了。”慕容尉迟点点头淡淡道。
那双眸子清透明亮的女童,不知不觉被岁月精雕细琢。
轻薄纱裙勾勒她姣好身形,玲珑有致。浓烈的眉眼,胭脂唇不笑自媚,宛若窗外满架蔷薇里最恣意盛开生机勃勃的那朵,令所见的人心惊又心生羡慕。
他指派宫里资历最老的女官厉璇教导,连映瞳像一张白纸,她学什么都快,严苛如厉璇也暗中赞她。
她的耐性尤其磨练的比以往好太多,谁能看透天真笑容后的她,骨子里是怎样刚烈的性子。
“我想请宗霆当我师傅。”她将话题扭转,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一直心里盘算的事。
宗霆经常随行外出,学识渊博且见多识广,她渴望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宗霆文武双全,足可当你师傅。”
“皇叔父真的答应?”
“你将朕想的多专制、霸道?”
他的确专制霸道,她真没料到他这么爽快答应。“至少这次不是。”她对慕容尉迟微微一笑,“谢谢皇叔父。”
他凤眸跃动一缕暗光,眨眼间又回复清明。
如从前般,慕容尉迟解开她随意束起的发髻,鸦色长发滑落肩头,细滑发丝从他手指间快速溜过。
替她掖好被角,他用火星夹子弄暗少许烛火。
“睡吧。”他声音氤氲低沉。
她听得他走出寝室,稍后睁开眼睛,长吁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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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芳夜深未眠,算日子腹中孩子刚怀一月,怀有子嗣确实大喜,可她担心回程时赶路颠簸疲劳会对胎儿有影响。
太医诊脉说她身体虚寒,又是头一胎,除去用药保胎外,静养最为重要。
保胎、静养,无疑将来几个月其他女人会分去她的恩宠。
“白英,皇上今晚去过哪里?”
“回娘娘,皇上去过关雎宫,之后宿在皇后那里。”婢女白英如实禀告。
表哥宿在康心雅那里她不甘却也不担心,无故想起关雎宫、常宁郡主,她脑海浮现白天少女的蹁跹身影,媚从骨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