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慕容尉迟神情有些落寞,手指摩挲她肋下那道陈旧伤痕。
“我们以前就认识?”她小心猜测。
慕容尉迟摇头,“不算认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在我生病前?”一场大搀她忘记了原来所有的事,包括她身上的那道伤疤。
“你当时还没有满四岁,很小的个子,傻傻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汊”
“你一直记得我?”四岁到十二岁,八年里她根本不知自己还认识慕容尉迟这个人。
他手指点着她额头红痕,“阿麟哥哥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你,性,可是你忘记阿麟哥哥了。”最后几个字生生被他说出了委屈的感觉。
连映瞳水眸剧烈震动朕。
————可是你忘记阿麟哥哥了。
她缺失的那一块记忆,性和阿麟哥哥,她与慕容尉迟。
“告诉我,那也是我的记忆。”连映瞳主动搂着他,热泪烫的慕容尉迟心颤。
“那是我的珍藏。”他低头吻她,露出极为孩子气的笑容。
“登基前,我遭遇过好几次刺杀,基本都能险象环生,逢凶化吉,唯独一次,欠了一个人一条命。”
“你的意思是”连映瞳瞪大眼睛指向自己。
慕容尉迟没正面回答,深深看她一眼,她撇撇嘴角想着自己才四岁不到,又怎么能救慕容尉迟,小脑袋蹭着他下巴好一会,怏怏道:“我知道我从来都是帮不了你的。”
“刺杀朕的人是连利扬。”
“我爹爹?!”连映瞳大吃一惊,想起璇姨曾经提起慕容尉迟有次在外迟迟没有消息,先帝派人找寻。“我爹爹当时奉旨出宫找你,怎么成了刺杀?”
“还要听吗?”
“要!”
——————
那一次他在外迟迟没有消息,的确遇见一点小麻烦,再加上连利扬带兵一路暗中刺杀他,慕容尉迟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他选择从偏僻山路行,避开连利扬。
徒步上路,风餐露宿,贵为皇子学武这些年已经将他磨练,再恶劣环境独自一人也能泰然面对。
连利扬带兵打战厉害,对琢磨人心术也颇有手段,有几次慕容尉迟行踪被他发现一路追来,幸而他逃脱追踪。
在一处偏远小镇,连日疲于拼命的他还是累得病倒。
腾出空房,又收留慕容尉迟住下的是个年老的村妇,身边带着一个几岁的小男孩。他生性冷傲,对谁都客气却疏离。
养病那几天,最头疼不懂事的小毛头来打扰自己。
门板被拍的响亮,孝子似乎耐心特别好,不听到慕容尉迟出声就是不停下来。
他不理睬,门从外推开,他余光瞄见一双小短腿朝他面前跑过来,然后努力蹬着爬上他睡的榻。
“嗯?”他皱眉故意摆着脸。
初次见面他急于找个地方养病避开追兵,所以态度和蔼甚至破天荒对那孩子笑了笑,结果那孩子冲他乐了老半天,缠着他不放。
果然,他冷脸时比较可怕,那孩子也被吓着,异常清澈的明眸顿时眼泪打转,湿漉漉的眸子天真无暇凝着他。
“男孩子这么这样爱哭。”慕容尉迟一向冷情,杀人都不手软,对一个孩童的眼泪他竟然有些歉疚。
“我不是”
小声音奶声奶气的,加上楚楚可怜落泪的模样,慕容尉迟伸手捏她脸颊,不由声音轻柔,“不哭了。”
很听话的孩子,真的止住眼泪,见慕容尉迟没有那么凶,主动靠过来,从怀里拿出小香包递给他。
慕容尉迟认得是糖炒栗子。
“剥栗子。”老实不客气的趴在慕容尉迟膝头,清亮眸子望着他一个劲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奶牙,不过门牙掉了一颗,漏了汹洞,猛的一瞅,他心中不由暗笑,
难得心情好,慕容尉迟还真动手剥栗子,正准备吃一颗尝尝,幸伙长大嘴巴发出啊的一声,眼睛瞄向他手里剥好的栗子,像嗷嗷待哺的小雏鸟等着喂食。
很可爱,也很好玩的感觉,慕容尉迟也是半大的孩子童心未泯,故意装作看不到,径自吃掉,随手又拈一颗。
幸伙正要撇嘴,见他剥好一颗,小手轻攥他衣角。
慕容尉迟拿着栗子在幸伙面前晃晃,栗子在哪里,幸伙视线就盯着哪里。他想起云岭峰山间的小动物。
不怎么怕人,有点自来熟,呆呆傻傻的。
“几岁了?”他随口问道。
幸伙竖起胖乎乎四根手指,想了想又弯下小拇指,“三岁半,不过过完年我就四岁了!”那神情仿佛长了年岁就成了小大人似,就是说话有点漏风。
“叫什么名字?”他来几天也没有问过,一直觉得没有必要知道,反正他赘天病一好就走,多留些银子就成。
“嬷嬷叫我性。”幸伙嘬着手指想了半天。
“性?你姓什么?”
“就叫性啊。”幸伙见慕容尉迟态度突然好转,大着胆子朝他怀中爬去。
一张圆润小脸凑在他面前,吹弹可破的肌肤,额头有一抹红痕,眼眶还含着泪,眉眼虽未有长开却委实精致巧媚,笑起来甜甜的,靠的很近,慕容尉迟却不怎么讨厌。
就在他出神瞬间,幸伙抬头咬住他指间剥好的糖炒栗子,吃着栗子小脸鼓鼓的。
栗子还沾着幸伙口水,慕容尉迟干脆把剩下半颗栗子递过去塞在那张小嘴巴里。
“蟹。”
“性。”幸伙随即纠正他的话,笑眯眯又道,“谢谢姐姐。”伸出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