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心帮连利扬捏揉双腿,从早开始她有点心不在焉。
“兰心?”
“利扬,哪里不舒服?”
连利扬意识清明的时刻比以前多起来,渐渐语气神态也恢复到从前身体康健时,“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他说话沙哑略微含糊很吃力缓慢,眼前模糊只瞧见一团光影。
满是粗粝茧子的手艰难移动终于覆在慕容兰心手背,年纪大又受伤严重想恢复到过去比较困难汊,
慕容兰心反手紧握他手掌轻声道,“没事,我很好。”眼眶却微微泛红,她每次见到连利扬如此想起曾经威风凛凛驰骋沙场的宣威将军,她尤为恨慕容尉迟。
他下药弄得连利扬发疯,他的眼睛、耳朵。口舌都受伤,还锁住他四肢几年,形同半个废人。
“瞳瞳呢?”连利扬再问,“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怎么不来看爹爹了?上次让你给她买的小布偶没有给她买吗?朕”
“买了,她最近有些事很忙没有过来,我等会送去给她顺便转告一声你这个爹爹想念女儿了,让她多多来看你。”慕容尉迟拍拍他肩头哄着,转念她开口问道,“利扬,瞳瞳前几天离家时,你有对她说什么吗?”
连利扬慢慢摇头,突然很突兀说了句,“我对瞳瞳说什么?是小月让你问的?”
慕容兰心一愣,有些语塞,“没,小月哪里会问起这个?你别乱说,让小月听见,还以为我在你面前乱说话。”
她拿了湿帕子替连利扬擦手,有点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正想着连映月不期而至。
“心姨。”她甜甜招呼一声,忙着拿过她手中湿帕子,“你每天照顾爹爹很累了,我来吧。”
慕容兰心与她相处日子不长,不过连映月很讨人喜欢,聪慧伶俐又善解人意,做事知分寸,玲珑剔透的心肝儿,与瞳瞳完全不相似。
听闻她自小就照顾瞳瞳,慕容兰心还是很喜欢她的。
“那我去端药来,小月麻烦你暂时照顾你爹爹。”
“心姨客气了。”
慕容兰心一走,连映月手里一停,苍老憔悴的爹爹,她眼里渐渐浮现一层氤氲,伸手缓缓擦去,眼瞳中再不见一丝悲伤。
“云崖山地形图你给了瞳瞳?”
连利扬皱了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爹爹,密诏里是不是有慕容尉迟身世的秘密?”她见连利扬不回答,“瞳瞳有告诉你,她和慕容尉迟在一起了吗?”
连利扬手微微一颤。
连映月眼神突然变的凌厉,却柔着声音继续道,“我听心姨说你最初听到慕容尉迟与瞳瞳在一起特别反对,为什么现在听了却没有过激的反应?瞳瞳被他迷住了,若再不阻止,你想将来你的外孙是个傻子还是残缺?我为瞳瞳好,所以想知道密诏里有关皇上的身世。”
半晌,连利扬却笑起来,沙哑声音道,“你和你娘亲真像,总知道该怎么说话来得到自己所想得到的消息。”
“爹爹看来意识更清明了。”连映月轻笑手掌内暗暗扣了一颗丹药,“我娘亲可怜,死的早,让慕容兰心捡了便宜,现在堂而皇之成了连夫人,当初你不忠我娘亲,偷偷有了瞳瞳,她不变的聪明厉害些,怎么能逼得你不敢对瞳瞳好。”
“我对不住你们,瞳瞳到底是你妹妹,小月你现在成了北齐太子的妻子,爹爹想你们姐妹两人幸福,你——”
他喉头滚落丹药,顿时被噎的脸色涨红。
连映月熟练的将茶水灌入连利扬口中,抚着他胸口令丹药顺利吞入腹中,一气呵成她冷笑道,“我哪里有幸福可言,都被你最爱的瞳瞳占光了。爹爹你意识清明过多太费体力,让心姨多多照顾着吧。”
连利扬喉头咯咯作响,手掌费力扣住连映月手腕,最终还是无力放开,陷入昏迷。
连映月一直低垂的头适时抬起转身,两眼忽然泪光闪动对进来的慕容兰心哭道,“心姨,你快来,爹爹他——”
大夫赶来瞧了,只说是怒火攻心,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再三吩咐醒来千万不要再受刺激。
“心姨,是我不好,爹爹问起瞳瞳与皇上的事,我撒谎想瞒住他,可被爹爹识破,他知道瞳瞳和皇上很难分开,心中焦虑一下子就晕过去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告诉他的!”连映月哭的泣不成声跪在慕容兰心脚边。
“不怪你、不怪你,怎么能怪你”慕容兰心怔怔安慰连映月,她其实慌的六神无主,俯身颤抖的手不拽过连利扬脸颊。
十多年,她好容易才能与他团聚,他哪怕是个半死的人,慕容兰心也愿意照顾相伴,他刚能认出她,喊她的名字兰心,时光仿佛回到从前,连利扬是她此生唯一爱着的男人,她不如意受到萧太后安排摆布的人生仅有的温暖。
“云崖山有消息传来吗?”慕容兰心突然问道。
连映月心中一动,“听说雪谷内有尸首,秦叔叔的人正朝雪谷内搜索确认。”她隐瞒了一点,萧远兮明确告诉她,虽然没有找到慕容尉迟和慕容修荻,不过雪谷中的尸首并不是他们。
拖延越久越找不到,生存希望接近渺茫,但必须防范慕容尉迟活着回来,那样萧家谋反必然要加快进行,如果天随人愿慕容尉迟死在雪山,北齐还有闽越的慕容碧霄不会让萧家是篡位轻易得逞。
那份密诏至关重要,关乎南溟的国运!
“让你爹爹休息吧。”慕容兰心看似平静很多,擦干眼泪她起身带着连映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