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轨乃是河东薛氏世族子弟,按照李逍遥的想法薛轨理应衣食无忧,丰衣足食。再说薛轨祖上又出现朝中大臣名将,应当得到当地薛氏族亲的敬重以及羡慕,直到李逍遥进入薛轨府上才明白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舍下简陋,怠慢公子,请多见谅!”薛轨看着薛府中只有几名家丁,房屋简陋,所有的梁柱都破败不堪,唯有‘薛府’两个大字永远的悬挂在大门前,大门上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石狮也是残破不堪,如此情景使得李逍遥震惊的看了一眼薛轨,使得薛轨略微不好意思道。
“薛大人,为何是如此境况?”李逍遥内心震惊不已,由此询问道。他真的无法想象大隋赞治的住所居然如此的破败,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唉,吾虽出身薛氏世族,祖上曾经辉煌过,奈何到了我这一代薛氏家族一落千丈,吾无力恢复家族名誉。再说我并不是薛氏世族的嫡系,乃是旁系。因此得不到薛氏世族的帮助,再说父亲身死所有人便不再与我联系,使得一年不如一年。若不是陈大人赏识下关,成为赞治,否则我们这一脉恐怕要断绝了。”
薛轨望着家徒四壁的薛府,找了一处比较整洁的地方坐着,他的妻子也进入厨房烧了一点吃的,端上来并且泡上了茶水供他们饮用。李逍遥细细的品茗着略微苦涩的茶水,又听见薛轨继续道出缘由。
“逍遥兄,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大?我已经三十有余,若不是陈大人赏识得到这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我想至今都成不了家,也不会又子嗣了,那我便愧对薛家的列祖列宗,死后无颜面面对他们。至于这几名家丁乃是父亲的随从,因感恩父亲的知遇之恩,才一直留在薛府。”
李逍遥听完之后,才明白为何薛府中的家丁基本上年岁比薛轨还要大,也知道为何他如此的敬重陈叔达。在古代男子三十岁才成家的真的是少之又少,犹如今天社会中三十多岁的女子一样非常的稀有,可以称之为剩男了。
“薛兄,你的年龄比我虚长几岁,那我便称呼你为薛大哥了,你可以称呼我为贤弟了!”李逍遥诚挚地说道,他喝下苦涩的茶水,感受的到时一名男子在艰苦的追寻着自己的梦想,这让他非常的钦佩。
“既然如此,那我便喊你贤弟了!”薛轨为人洒脱,不拘小节,“贤弟,你可知道府上多久没有来客人了吗?每年春节或是祭祀我这一脉的均是限制不允许祭祖,只得祭祀自己的父亲或是祖父。当初家父在世时,门庭若市,自从他去世后,家道中落,门可罗雀,已经二十年没有人踏入过府上,就连陈大人都未曾进来过。”
李逍遥能够感受到薛轨的心情,切身体会到薛轨当初的处境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却没有一人帮助。虽然他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农村中,人们也是非常的现实,可是没有这种毫无人情味。
因此,李逍遥与薛轨成为了人生当中的知己,真正的心与心在一起交流。李逍遥踏入薛府那一刻,薛轨便知晓此人可交,而且他救了自己的独子,更是让他感恩戴德,因此他才向老朋友一样倾诉这么多年的苦。
“今日多谢贤弟救了独子,为兄在此谢过!”薛轨家中并无酒水,只有苦涩的茶水,便以茶代酒敬了李逍遥几杯,李逍遥没有丝毫的不悦,亦是同样的喝了下去,伍氏兄弟虽不是主客,可是薛轨一视同仁,他们也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哪怕再苦的茶水他们都不觉得苦涩。因为他们都拥有着同样的经历,使得他们更加钦佩薛轨能坚持下生一名,却得到武将出身的伍氏兄弟的认同,实则不容易。
自古文武不和,朝堂之上政见不一,引来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在文人墨客的眼中武将乃是匹夫之勇,不屑一顾;在武将眼中,文人墨客乃是纸上谈兵,更是不愿意与他们有太多的交际,这种情况亦是历代皇帝乐于见到的,因为帝王需要考虑的便是平衡之道,才能显示君临天下的权力。
“小事一桩,力所能及自当全力以赴!不知令公子名字是否取好了?”李逍遥恭敬地说道,他自己乃是一年后才取名的,看见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由此一问。
薛轨抱着自己的儿子,父爱之情溢于言表,又听见李逍遥询问自己,故而回道:“名字已经取好了!为兄武功不行,可是文采还算过得去。自幼默读孔孟之道,因此为儿取名‘礼’。”
“《论语·学而》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李逍遥信手拈来一语道出薛轨取名的用意,“薛礼,好名字!薛兄是想让贤侄时刻记得做人不能忘本?”
“贤弟不仅医术让为兄震惊,就连文采亦是出众,愚兄佩服!”薛轨惊讶地看着李逍遥,没想到年纪轻轻地他居然能够一语道破独子取名的缘由。
“难道兄长忘记我是方外人士吗?呵呵!”李逍遥风趣的回道,两人相视一笑。李逍遥又瞥了一眼薛轨怀中的男婴,看着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禁想起了‘薛礼’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兄长,你刚刚说贤侄的名字是薛礼,不是愚弄小弟的吧!”李逍遥惊疑不定地再次确定道,因为他想起了这个名字在贞观末世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贤弟为何有此一问?愚兄怎么会愚弄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