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爷,铳声停了。”
带兵护在最后的左金王贺锦眉头紧皱,刚才后面铳声阵阵,可现在却已经归于寂静。这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派去的百余弟兄把那小股官军马队杀了,要么派去的兄弟又都折了。
片刻后,后方马蹄声又响起来,数骑出现。
蓝色的绵甲、红色的号衣,还有鲜红的盔缨,最前面一骑举着支旗枪,三尺红色枪旗正迎风招展。
“是那支官军马队!”
身边响起惊呼之声,贺锦有些发晕,这支官军不过十骑,可却好像怎么也打死。前后派了三拔马队过去,一百余骑,可现在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倒是那十骑官军还剩下了七骑。
“贺爷,让某带人去砍了他们。”一个流匪大汉喊道。
“住嘴!”贺锦喝了一声,“不要理会他们,传令下去,加速前进。”
这些阴魂不散怎么也打不死似的九头鸟骑兵,让贺锦心头越发的沉重和不安。他现在已经不想去对付这几个骑兵了,杀了他们又如何,这不过是几个兵而已,而九头鸟却有两万人。如果继续在这浪费时间,那大队九头鸟就要追上来了。
“这些九头鸟怎么嗅觉这么灵敏,我们这边刚一动身,他们就追上来了。”
队伍继续前行,后面的那七骑九头鸟却一直远远的吊在后面。
又行了小半天,将近午后之时,贺锦忽然听到前面一声炮响,然后是炒豆般的铳声以及密如连珠的炮声。
“官军绕到咱们前面去了!”一名流匪惊惧莫名的喊道。
“这怎么可能!”贺锦也极为震惊,就算九头鸟从昨天就发现他们撤退,可也没有这么快赶上,更何况还绕道前面拦截。
“也许不是九头鸟。”
“那还能有谁,梅之焕和李长庚的兵还在凤阳一带,史可法的兵还在庐镇关呢,除了九头鸟。还能有谁。”
“可九头鸟明明在我们后面,他们怎么绕到前面去的?”
改世王刘希尧带着四营万余战士走在最前面,他们早得到后面的通知,知道九头鸟的斥候正紧紧的缀在后面。他们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他下令部下刀出鞘弓上弦,小心戒备的向前行,加快速度。
刘希尧一面前行,一面关注着地形,多年的战斗。让他变得十分机警和谨慎。当看到前面有一条小河,对岸林木密布,丘陵起伏,地形很适合伏击时,他立即叫停队伍,然后派出哨骑,准备前去侦察。
不过命令虽然传了下去,可并没有人遵守。
前军四营一万余人马,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人渴马困。一看到河,立即就停不住了。各营部人马,闹哄哄的齐冲向河边,也顾不得什么军令队形,争着弯下腰去,拿手捧水喝。有些人喝完了,还拿出早就喝干掉的水壶打水。
为了能够解渴,他们拼命的往河岸边挤,而且不断的向两边扩展开去。四营人马,很快就沿着河岸拉开了一条长长的线。
在这混乱的时候。突然一声炮响,从对面河岸的林中轰来一枚铅弹,更接着有无数的火铳铅子打来,然后自两边林中猛的杀出大股的骑兵来。
炮声震天。喊杀声动地,密集的弹炮铅雨向着流匪们猛击,刹那之间,那河边密密麻麻毫无防备的流匪就倒下了大片,鲜血流入河中,让河水都变成了红色。
改世王刘希尧也被打懵了。但他反应很快,迅速呼喊,让部下重新集结靠拢。
“把大旗举起来,向大旗靠拢!”
“后撤,后撤一百步!”
刘希尧大喊大叫,他也看出来官军火器厉害,想要带队撤出火器攻击范围。
炮火纷飞,官军的骑兵已经杀了过来,四下砍杀,流匪们更加的混乱起来。
突然,刘希尧的头上响起密集的呼啸之声,他抬头望去,只见无数铅弹带着烟已经射了过来。
刘希尧让部下高举大旗,挥舞聚拢兵马,也被九头鸟的炮兵发现,第一时间重点照顾了他,给他来了一次饱和攻击。
一颗铅弹直接砸中了他的战马脑袋,马半边脑袋没了,战马轰然倒下,刘希尧敏捷的摘蹬下马,迅速又跳上了一匹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战马,可这时又是一枚铅弹落下,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
刘希尧被直接从马上砸飞,落地之时,胸腔已经塌陷下去,七窍流血,一命呜乎了。
猛烈的炮火还在继续,冯胜率领着骑兵如狂风一般的席卷过来,短铳,马刀,九头鸟的骑兵们如同猛虎出牢,势不可挡。
流匪前军失去了刘世尧的指挥,越发的混乱,再组织不起阵形,有如一盘散沙。冯胜带着兵马左冲右杀,将他们一次次的打散。
火铳手这个时候也从河岸对面越过河流,排着横排,层层推进。有些凶悍流贼想要冲上来,可九头鸟的火铳手们采用的是九连环的阵法,铳手们排成了九个横排,每次一排射击,一排射完,第二排接上,并且各排交替上前。
放完铳,蹲下装填火药,装填好再走到阵前放铳。如此反复,那些本就混乱的流匪根本在那连续不绝的火力下冲不过来。
流匪没头没脑的四处乱逃,四营一万余人完全被打散了。
冯胜杀的性起,正要继续追击,后面突然传来鸣金之声,他甩了甩马刀上的血珠,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然后调转马头回返。
“贼匪中军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得重整阵形,守住阵地,绝不能让流匪跑了。”教导营的坐营官游击邓原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