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与红苕的动静自然落到了刘萱的眼里,她抬头瞧了一眼站在孙逊身后的龙一道:“龙公子,我家红苕如我一般皮厚着呢,你这般隐晦她怕是不明白的。”
刘萱的话成功的让龙一的脸色变了又变,而一旁下棋的孙逊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六小姐此言差矣,对龙一来说,如此这般已是极限。”
刘萱点头:“我瞧着他一向寡言木讷,今日这般确实已是极限。”
孙逊轻笑:“正是正是。”
这二人一唱一和,龙一却是又恢复如常,而刘萱也并未将龙一的异常放在心上,在她看来龙一与孙逊一样都非池中之物,她也并不觉得龙一会真看上红苕,她觉得龙一今日这番举动无非是闲来无聊,找人说说话罢了。
不多时棋局已过半,孙逊略略思索之后落下一子,而后抬头突然看向刘萱道:“六小姐今后打算如何?”
刘萱看着棋盘头也不抬:“还能如何,继续经营我的一品香过我的小日子,或许经营的好了再开一分店。有些钱银傍身,也能过的好些。”
孙逊听闻抬头与龙一互看一眼,二人眼中均露担忧之色,果然这刘萱从未想过随他们回京入殿下后院。
此时刘萱已经落子,孙逊收回目光又落一白子试探性的问道:“六小姐可知晓殿下对你的心意?”
刘萱这才抬头看向他一眼,然而只是一眼又将目光落回了棋盘之上,她不甚在意:“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殿下借我之手引那佘幻雪醋意大发铤而走险,不光暴露了自己还将自己一众势力显于明处,被你们一网打尽,殿下这招甚好。”
她说的云淡风轻,孙逊与龙一听了却是连连皱眉,她看的如此透彻明白他们竟无从反驳,孙逊只得道:“话虽如此,用计是真但情却未必是假。”
刘萱准备落子的手顿了顿,然而也只是一顿而已,她将一子落于棋盘之上然后抬头笑看着孙逊道:“孙公子,我连你都不敢要何况是殿下那般人物,再者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算此时他对我另眼相看,但只怕也是一时寂寞所至,待他回京看到那数不尽的美人自然也就忘了我这一小小商女。”
孙逊直觉就要反驳,他与殿下六岁相识,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殿下本身寡情对女子从不假以颜色,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发现殿下对刘萱动情之后,主动放弃。而如今刘萱却理所当然的将殿下难得之情归于一时寂寞,孙逊心中不由替李澈生出一抹不值来。
但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反驳,殿下对刘萱确实是算计利用了,刘萱对殿下也并不了解,这般理解倒也是人之常情。
孙逊想的通但龙一就不一样了,他突然道:“你可知道佘幻雪对你恨之入骨,你可知此次我们虽大获全胜但佘幻雪却是逃脱了,倚着她对你的恨意,你觉得你还能安心在这益州过活?”
龙一的话成功让刘萱皱了眉,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面有苦涩,看向龙一道:“这么说来这益州我是没法呆了?”
见她终于明白,龙一与孙逊都点了点头。
刘萱叹气蹙眉思索了很久:“你们今日来便是为了告知此事?”
孙逊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完全是。”
刘萱叹气:“我一孤女生在益州长在益州,离了益州我又能去哪里?而且一品香乃是我的心血所在,弃了难免不舍,再者……”
她话没说完就被龙一打断了:“就你那小小的一品香,殿下还能给不起你?”
龙一这话是带着一丝火气的,孙逊心道不好只怕会弄巧成拙,他担忧的朝着刘萱看去,却见刘萱施施然笑了。
刘萱笑对着孙逊与龙一:“瞧吧,我的全部身家在你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渺小的存在,更何况是在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眼中,益州虽小但京城之事也有传来,我虽身在深闺却也听闻殿下身旁已有一名侧妃数位姬妾。”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平静淡然:“情爱本是世上最动人之事,但情爱大都是自私的,世间女子但凡沾了情爱就没有不妒之人,那些所谓的大度不过是因为世间男子大都寡情,为了留住男子的心而不得不做出的退让罢了,两位既是殿下近臣想必也是名门之后,自小后宅种种自然也是看的不少。”
她这一番话让孙逊与龙一皆默,二人皆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少时也曾见过母亲黯然落泪,也瞧见后宅之中种种阴损之事。
刘萱见二人皆默便问:“殿下身边无论是侧妃也好姬妾也罢,各个身份皆是非凡,我只是一小小商女无财无势,佘幻雪一个前朝公主都觉得我这商女污了殿下,更何况京城那些权贵之女?以我之身若是入了殿下后院又该如何自处?”
她这一问孙逊与龙一回过神来,孙逊深深的看着她道:“逊与龙一不才,但愿为六小姐护航。”
刘萱瞧孙逊与龙一均是一脸正色,便知这二人此言乃是真心,当下起身朝二人行了一礼:“得二位如此相待萱此身足以。”
她看向二人又道:“既得二位如此相待萱心中之言便一吐为快,二位乃是外臣虽有心护我但却管不了内宅之事,殿下尚是太子,若有朝一日登基为帝二位又岂能与今日一般与我相处?届时后宫佳丽三千我又该置于何处?若是不争,定是一杯黄土死的无声无息。若是争了,我便不再是今日之我,届时莫说二位就是殿下待我怕是也要变的。”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