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堑的异常举动叫整个四小队的队员们忧心不已。
自从上了山,自从当日破晓后,杨堑一枪将一个趁乱潜伏的越南特工爆了头,仿佛痴了魔,杨堑没天没夜吃住在战壕里。
天当被,地当床。
杨堑整个的瘦下去了一圈,一张脸瘦骨嶙峋,唯一叫原尖刀班成员觉得欣慰的是他的那双眼,那双眼偶尔一现的锋芒,愈渐锋锐。
副小队长忧心匆匆,可他也没有办法,杨堑的固执犹如一块最硬最臭的茅坑石,冥顽不化而且还极度的固执已见。
我是没辙了。副小队长跟其他的队员说,妈的,在这样下去,越南鬼没完,估计杨队早晚得玩完了。
一句话说的挺绕口,说跟没说也没啥区别,大家都眼睛雪亮,没一个糊涂的。
要不,想法子咱叫大队长来说。一个小队员自语道。
靠!这是前线。妈的,在军营管用,这儿也等于是白说。副小队长夹枪带棒,到也有自知自明。
不过废话为废话,就算特废,也得说。、
在说了,咱也不能为这事动用军用电话吧!何况要叫杨队知道了,那还不得吃了我?副小队长想想杨堑那双深陷眼窝里的锋冷,已是不寒而栗。
在原尖刀班杨堑是绝对的权威,要不龙猛也不能叫他当了四小队的小队长,龙猛看中的就是杨堑的威信,当然杨堑的个人实力和魅力也相当强势。
当初没进集训队可能和他一年前的久不归队有关,纪律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无疑杨堑触犯了这条最不该触犯的铁律。
没有人能比杨堑更能适应这种环境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杨堑开了特种大队越战的第一枪后,那个凌晨,杨堑埋头于泥土中,即便是面对那一丘丘的坟茔也没落泪的杨堑,这天热泪纷流。
牙关咬的咯吱吱响的杨堑这天第一次有了勇气面对这故土,这是一次精神与思想上的释压,也是一次心灵与境界上的锐变。
一个极端的终结,也是另一个极端的开始。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杨堑此时血管里流淌的是复仇的火焰,他在握紧了枪的同时,也紧紧的握住了仇恨。
太平静了。
这一日的宁静叫杨堑心生警兆,觉得该有事发生了,这个把仇恨握进了生命中的复仇者开始抑制不住的兴奋。
尽管兴奋,但此时的杨堑多少还能把握住自已。
他跟一个队员说,传令下去,敌人今夜可能有行动,让副队惊醒点,和五小队协防,取水的行动暂缓。
接到杨堑的命令后,副小队长长叹了口气,副小队长说,是太静了。杨队说的对,大家今晚惊醒点,无论发生了什么,大家千万别乱,听命令,不就是打战吗?没啥好怕的。
说不怕,不是真不怕。说怕,也不是真太怕。
一帮子热血军人都是头一次上战场,紧张难免,论起心理素质却还是远不及身经百战的越南猴子。
是太静了。说这话的是二土匪老黑,老黑的第一小队是上山最早的,他们在血性那个小组的上方山头上,看似不远,没有掩体的连通,却宛如天涯。
第三小队的大土匪一班长在四小队杨堑他们的上方山头上,来自偏远山区的刁民的一班长自然比老黑反应更强烈的多。
吃晚饭前,一班长就跟他手下的七个队员说,太安静了,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这都一天了,没响一枪。
是没响。一个原集训队的老成员说,我右眼皮跳的厉害,别不是越南鬼晚上有行动吧!不过有行动刚合适,咱们这么多狙击点,刚好试枪。
靠,你丫的真敢想。一班长摇摇头说,这上山都有一段时间了,你啥时候见越南鬼傻过,知道不?那一个个都是猴子,猴精猴精的,我踅摸着要行动,估计也不能往枪口上撞。大家清醒点,总之,别乱就行。
说不乱,不一定真不乱。
其实,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的炮火呼啸而来时,还是乱。
这一夜等的白结巴都快失去了信心,到了下半夜,冬季的亚热带还是很凉的。
挺重的湿气,两人头顶的钢盔上都顶着一层雾水,白结巴竖直了耳朵,从四野里传来的声音依旧安宁。
草!越南鬼不会撤退了吧!白结巴突发奇想的说,勇哥,你说要是越南鬼真退走了,这不打一枪的咱们要赢了这场战争,你说是不是挺哪个的呀……
啥哪个的呀?明白结巴小兵又在没话找话了,心明肚知的勇哥自然不能使然,勇哥也是个很规规矩矩的军人。
嗨!白结巴叹了口气,真跟你没话说了,看面相,你也不是那么闷的人呀。
靠!勇哥说,一晚上就没见你话停过,嫌我闷呀?我还觉得你丫的闹的慌哩!
不是吧?勇哥。白结巴心说,丫的不上道不要紧,只要开口就行,这漫漫长夜的,要不真能把人给闷死了。
别叫的那么亲热。勇哥说,我嘴里溃疡哩!生疼。
谁不溃疡?整天没一点蔬菜,缺维生素,能不溃疡吗?靠!这要有个苹果,勇哥,你说这得多惬意呀!
白结巴这个“呀”字没落地,耳畔忽然传来弹道的呼啸声,由于静,呼啸声特别刺耳,也特别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不会吧!白结巴自言自语地说,炮弹来袭,真的要进攻了呀!
瞭望哨这处也有个掩体,横着战壕往纵深里挖的,面积不大,仅容两人。
两人都是动作敏捷,唰唰钻了进去,未等趴好,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