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诏月皇宫,宛若一座静谧而寂寥的孤城,苍白的月光清浅的洒在屋檐上,勾勒出一片幽白的城池轮廓。

皇宫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此刻都失去了白昼的娇艳,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温陌君一身纤尘白衣,长发半绾半散,优雅贵气却又形单影只的独立在惨淡的月色下,一双柔润的眼眸带着悲跄与凄然,凝视着悬在夜空的那轮孤月,随后俯首轻叹,“阿错。”

念及这个名字,他的手不禁覆上那曾被撕裂的心处,早已干涸的血,本应忘却的痛,仿佛又被回忆撕开,余下一身的痛楚与满心的悲戚。

“陛下。”寒烈自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出现,望着温陌君黯然神伤的背影,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如何?”听闻寒烈的声音,温陌君收敛了全部情绪,双眸一睁一闭间,已恢复帝王之态,低缓而淡然。

“属下查明,此次凤灵国皇帝送来作为质子的人是容亲王白玉容归,而且明日便可入吾国内城。”寒烈弓着身,语气恭谨答。

“白玉容归?”温陌君微感讶异。

对于白玉容归,他略有耳闻,对方是凤灵国国主的第四子,也是第一个被帝位之争谋算出局而封王的皇子。外间传闻他是一个闲散王爷,早已不问朝事的他,贪恋酒欢,酷爱书画,半年前偶得一名美人儿,便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娶来路不明,身份卑微的她为妻,若不是后来龙颜大怒,恐怕他还不会罢休。

这样的人,看起来似乎就是质子的最好人选。

“陛下觉得有不妥之处?”身为温陌君的贴身侍卫,寒烈清楚温陌君脸上深思是为了白玉容归。

“明日你启程潜入凤灵国,细细调查白玉容归。”温陌君负手而立,轻轻仰头,皎洁的月光便在他美如冠玉的脸上晕开,朦胧了他如画的容颜。

“陛下以为容亲王有异?”寒烈不解。

“不可不疑。”温陌君淡淡吐出这个几个字,如今诏月看起来平稳,但是异心臣子也不少,难保他们之间不会有联系。

“是。”寒烈拱手行礼,既然如此,那他就好好去查。

“退下吧。”温陌君并不打算就寝,想要继续在这宁静的夜下独立,因为他清楚这份宁静已然不多。

“是。”寒烈得令退下。

夜色渐深,月色渐浓,霜气凝结把整个天地都隐没在了其中,如雾飘渺,似气轻薄,完全模糊了轮廓。

温陌君从沉沉夜色中回身,往着另一处更为幽秘的深处走去,一路暗色相随,清辉为伴,衬得他修长清瞿的身影格外单薄。

下一刻,黑暗中钻出一条黑影,举剑刺向了他的后背。

寒光逼至,温陌君白袍一掀,身子宛若惊鸿般掠到了一旁,黑影却应对极快,长剑在掌心一转,反结成花,再次逼去。温陌君宽袖一扬,运力隔空打去,一阵浩瀚的内息侵袭下,空气被凝固,绞住了剑身,随后他收势一弹,对方的剑被打落,被这道内力打倒在地。

他身子一展,手中一吸,剑就被他拿在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下,声音满含杀气,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见自己逃不过,望着温陌君的目光含一股莫名的笑意,脖子一侧,剑身划开了喉,鲜血流满了脖颈,无声倒地,没了声息。

温陌君见来人那抹语意不明的笑意,心头疑惑,用剑尖调开了面巾,却见对方是个女子,模样熟悉,仔细辨认下认出了她是为他乾和殿掌灯的宫女。

心头一惊,目光对准了乾和殿的方向,身子宛若鸿雁翩然而去。

无心顾及路上的潺潺流水,迂回长廊,也无暇欣赏满苑花香,百卉千花,他的身影一转,掠过乾和殿后,停在了后方的一座雕栏玉砌,宁静幽美的阁楼前。

“主子。”两个黑衣人从无声处现身,拱手行礼时,蓝色夺魂草更加幽森夺目。

“可有人来过?”温陌君目光幽深,淡然问道。

“没有。”两人齐声回答。

“你们退下吧。”温陌君长袖一挥,负在身后。

“是。”两人重新隐入黑暗。

温陌君推门而入,这里是诏月的珍宝楼,算是半个国库,只是里面不放金银财宝,而是放着诏月的武学书籍与灵药利器,其中以回魂草,鎏金剑最为珍贵,它们几乎是其他国家眼红必争的宝物。


状态提示:第2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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