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长当然不是来请赵七吃宵夜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原因很明确,在他看来,赵七放走库喜娜就是一种犯罪,而且是对国家和民族的严重犯罪,是那种为了家族和个人的一己之私,罔顾国家利益的无耻行为。
原来,刘处长一开始就被赵七骗了,他以为库喜娜既然答应跟赵七合作,就一定会回迈扎跟赵七详谈,打成合约之后,赵七才会放她离开,才会放心她掌控瑙坎的武装。所以,刘处长把人马集合在迈扎,准备抓人,却发现还没到迈扎,赵七的人就护送着库喜娜等人从小路离开了,等刘处长反应过来,这些人已经没了踪影。目前,他的人马正在马不停蹄地追查库喜娜的行踪,但是,到目前为止还一无所获。
赵七没有否认他不愿意让国安逮捕库喜娜的行为,却也没有承认刘处长给他扣上的罪行。
论唇枪舌战,刘处长这种人当然不是赵七的对手,但作为一个立场和原则极其坚硬的人民公仆,刘处长并不会被赵七说服,反倒觉得越加义愤填膺。
争执和吵闹在所难免,甚至在刘处长暴跳如雷的时候,办公室的玻璃都在颤抖,这是一个大嗓门。但往往争论不以嗓门和声音大小论成败,赵七有的是理由为自己辩解,说得刘处长哑口无言。
其中,刘处长最明确的立场就是,库喜娜是一个危险的女人,瑙坎武装是一个危险的组织,必须予以清除剿灭。
赵七告诉他库喜娜和瑙坎武装即便被消灭,也会有另外一个组织马上冒出来,说不定更加强大更加敌视中华,这是共济会的实力和缅甸的混乱环境造成的,除非消灭共济会和缅甸乱局中的一个因素,否则,无法改变这种状况。而现在赵七暗中与库喜娜联合,拿着她的把柄让她为自己服务。实际上是一种更好的状态,当然,库喜娜必然会在共济会和龙牙基金中左右逢源,像双面间谍。但总比一个彻底倾向共济会敌视中华的势力要好。
严格说来,刘处长是一个武官,他是以暴力和非常规手段保障国家和人民安全的执行者。所以,辩论从来不是他的长项,很快就在赵七的侃侃而谈中败下阵来。他只是输了,却没有被说服。故而,刘处长开始威逼赵七说出库喜娜的下落,并协助他抓捕库喜娜。
“你必须无条件跟国安配合,这是你的义务,身为中华公民的义务!”刘处长气急败坏了。
“我愿意配合,但我什么都不知道。”赵七笑道。
“你……”
“我真的不知道库喜娜朝哪个方向逃走了。”
赵七模样很真诚,但对刘处长来说,这就是彻头彻尾的抵赖。但是,在缅北中华官方的实力并不强于赵家或者说龙牙基金。在这里的任何行动,都需要赵七配合。所以,刘处长根本不敢跟赵七撕破脸,他的领导也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在更大更高的国家战略上,龙牙基金也是国家的左膀右臂,在海外比国安和情报部门更加重要。
“我会找到那个女人的!并且,亲手将她抓回中华,送进监狱!”刘处长放下了狠话。
“哦。”赵七笑眯眯望着刘处长。
“你不信?我已经把别动组都派出去了。在三家直升机和我们在这里的情报人员的帮助下,方圆五十里内瑙坎武装的每一支小队伍,都已经被我们锁定,他们的通信也大多被我们窃听。我很快就能找到库喜娜!除非。她不跟这些队伍联系,不跟这些队伍汇合,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甚至不惜杀死瑙坎的女人来说,她的目的就是掌控这支队伍,她不可能不跟他们汇合!只要锁定目标,我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抓捕!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三支小队伍,正在准备与她会合,很快她的行踪就将暴露。”
刘处长自信满满,其实,言外之意也很明确,他是告诉赵七,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捣乱!这是最后底线!
赵七耸了耸肩,不予置评。
“缺了张屠夫,咱也不吃带毛的猪!”刘处长咕哝一句,走了。
刘处长离开办公室之后,铁柱走了进来,他刚才在门外也听到了房间里的激烈争执,也从刘处长的脸色看得出两人没有打成妥协。
“赵七,为什么不把库喜娜交给国安?反而要跟她合作?只是为了揪出赵家的内鬼吗?我想,以你的能力,即便不放走库喜娜,只要不让她杀了瑙坎,就能从瑙坎和她的嘴里得到足够的情报吧?”铁柱是特种部队出身,跟刘处长的立场非常接近。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如果他们两个都落入我们手里,则共济会必然会有所察觉,而赵家的内鬼也会得到情报。到时候,你猜那个内鬼会怎么做?既然纸包不住火了,那就只能铤而走险!”赵七道。
“原来是这样?”铁柱恍然,却心里依然认为赵七是为了一己之私,因为即便对方铤而走险,危及的也只是赵家一家,甚至连龙牙基金都无法动摇,更不会对国家产生太大影响。
“你应该知道,龙牙基金正在和共济会进行一场全球博弈,两者的背后分别站着基督教文明世界和儒道文明世界的两个国家集团,这场博弈的胜负关乎中华国运。龙牙基金是中华的一柄尖刀,而赵家是龙牙基金的创始者,赵家如果出现叛逃者,会重要到可以左右这场博弈的胜负。”赵七摇头苦笑,父亲把这件大事交给他,其实他心里是没有多少底气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