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兰将手中血剑掷还给禁卫,醉气浓浊的身躯微晃,稍稍扶住屏榻,凤眸扫向他们,冷然道:“牧之,你派人将苏莹莹的尸体抬走,造成乃大乘教所下毒手的假象,之后再送还给苏家。网;瑾虹,你问我调兵做什么,这女人既撞上来,便活该她命绝于今晚。传令下去,只说大乘教逆贼已渗入宫中,苏莹莹不慎被逆贼所杀,调兵严密封锁后宫,搜查邪教逆贼,尤其……是太后的寝宫!”
“末将遵命。”秦牧之朗声道,却并不十分明白。
“六哥,你这是何意?”夜瑾虹蹙眉问。
百里虞亦面露疑惑,李甫人眼神一拧……一众禁卫噤声不语。
夜惊兰醉气醺醺的眸色愈发冷佞,一字一字沉声道:“刚才,苏莹莹碰巧已教我毁了容,索性正好拿她来当枪使若此时以搜查逆贼为由,调兵严查太后寝宫,必惹太后勃然大怒,而孤正是要逼她狗急跳墙,太后一怒,必会再递出第二封加急密信!催促各路太后戚党率兵火速挥入帝城。”
说罢,话音微微一顿,“牧之。”
“末将在!”
“一旦太后递出密信,孤要你在截住这信的同时,让晋王府的密探看见,将此消息传入皇叔耳中。”
“末将领命!”秦牧之神色一凛,凝声道,“只是,太子,如此一来,咱们先前的计划岂不是要被晋王察觉?!”
“嗯,孤就是要让皇叔知道。”
秦牧之、夜瑾虹、百里虞几人面面相觑,皆大吃一惊。
李甫人忍不住道:“恕奴才问一句,太子此番安排,不知是何意思?这……”
夜惊兰拂袖,凤眸一扬,一干禁卫立即领会,拱手为揖,顷刻消失在房外。
房中便又只剩下他们五人。除去孟容因施法损耗精力,此时并不在这。
夜惊兰盯着他们冷然一笑:“你们不是为了孤,为了大周,都选择了背叛于我,而弃她不顾吗?瑾虹,牧之,百里虞,李甫人,孤要让你们知道,孤要这天下!也要她!”
“皇叔不惜一切想得到她,孤便给皇叔一击,让他知道,这天下和她,他要不起!”
“这亲,他晋王府结不成!”
……
四人浑身一震,内心惊撼万分。当夜惊兰说到背叛,他们皆颤了一颤,互相看了看彼此,微微垂了头。当夜惊兰最末这句话时,他们又猛然抬头,只见夜惊兰的眸光,竟似比任何时候皆要狠辣。
夜惊兰本在吐血后身体虚弱,在别苑又与苏茉激烈了一番,回宫后借酒浇愁,原本双脚颤抖,站都站不住,这时他扶着榻沿,把背脊挺得笔直,周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魄力!
他微微道:
“一开始孤的计划,是利用纳兰可欣,打击太后,逼太后跳脚……一旦太后送出密信,暗中召集兵力,便正中我们下怀。太后不会知道,当她的密信送出,咱们已然将信暗地里截住,改掉其中日期,如此一来,太后的兵马,实则将延迟一月入京。各路兵马的回信,也只需改掉回复的日期,让太后认为,她的人马,正在赶来帝城的路上。”
“双方的信,皆在我们手中过了一遍。”
“届时,再将太后各路兵马入京的路线、时间、部署透露给苏如东,苏如东此人虽疑心甚重,但眼前机会他未必会放过,必会趁机出兵,先发制人,剿灭太后戚党。”
“这时……”
见夜惊兰将他们之前的计划娓娓道来,说到此处,话音一延,夜瑾虹神色懔然激动道:“这时苏如东这老东西,一定想不到,太后的兵马根本未到!咱们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以苏如东拥兵逼宫为由,将他拿下!”
百里虞开了口,“不错,一开始,这是太子的计策。为了这一天,太子还专门亲自培养出一批绝密的探子安插在各处。这次的计划,太子谋划了两年,每处细节都掌握在手中。可以说,我们稳操胜券。”
夜惊兰凤眸一扬,腥红凤眸中满满漾着杀意,“但现在……计划稍做改变!”
四人纷纷一怔,正了神色,凝眸望来。
“将此前计划,透露给皇叔。”
夜瑾虹面上吃惊,微微焦急道:“六哥,若让皇叔知道,他岂会眼看咱们达成目的?苏如东若败在咱们手上,咱们的兵力便会大涨,对晋王府不啻是个威胁。皇叔必然会调兵横加干涉!到那时,面对两方兵力,咱们吃力不讨好,甚至反有可能落得个自食其果的下场!”
“你精心培育了那些暗卫,密探,部署谋划了整整两年,才有可能瞒得住皇叔心思,这时反而要自己送上门去……六哥,三思!”
李甫人亦面色陡变,道:“太子,王爷所说有理,这样将满盘皆输啊!”
百里虞与秦牧之互望一眼,深深皱着眉头。
夜惊兰也不与他们多言,忽然咳了两声,道:“李甫人,拿纸笔来。”
李甫人神色一凛,立即伺候上笔墨。
夜惊兰这时靠屏榻坐下,就着榻上的茶几,一手撑着沉痛的额头,一手疾他所写的递给他们。
四人看罢,俱是又惊又震。
秦牧之沉声道:“太子,此法固然好,既可一举拿下苏如东,又可让晋王府遭受沉重一击,可关键咱们兵力不足,根本办不到!除非……除非咱们能有至少一万的援兵在帝城!”
夜瑾虹眸光一睇,狐疑看向夜惊兰,“六哥……难道,你是想跟西梁借兵?此次西梁来访,恰是时机,若六哥与公主结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