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此回和太子一起出使半妖族有功在身,皇上于理也应该赏她参加今晚宴会,皇上说呢?”这开口说话的,却是夜凤青。夜凤青眼梢攫向皇帝,余光则掠过太后,凤目深处隐隐划过残冷。
宴会上,不少人投来侧目。
却想晋王居然为那苏茉说起话来,莫非近日传言这苏茉乃是晋王苦寻二十来年的女子是真?
又据说晋王此回调了几万兵马去到半妖,虽这事不知真假,更不知当日发生过什么。诸多流言中,有传言说晋王是为和太子抢这女子。
只是抢一个女人,何须用到几万兵力?这传言倒也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皇帝淡淡回望夜凤青,刚预备再说,又听得一个声音响起,皇帝当即又敛了口。
“皇祖母,今晚的宴会,并非朝宴,在场诸多大臣也有一些携了庶室子侄来参加的,就连皇祖母戚族南宫家,皇孙看,其中有两个也是外室子弟。照皇祖母这么说起来,本宫的侧妃,倒比他们的位分还低了?”
‘太子’淡淡的几句话,宴会上众人神色立变,被他点了名的那些人,更是脸色尴尬,尤其南宫家的人,隐有怒意,却又无法反驳。
太后暗中恨得直把掌心戳破,倚着靠椅,阴腔冷调道:“旁人却也罢了,只是她苏妃……先前名声不好听,让西梁国来的人知晓了去,难免腆我大周的脸!”
这时亭外首席上坐着的苏如东,忽然开了口:“要说腆脸,南宫长子与废太子妃之肮脏事,早已在外人面前,丢了我大周的脸,扫了太子颜面。何轮得到我苏家?”
到底苏茉是苏家之女,苏如东这位一品相国,又怎甘心被太后如此讽蔑,遂出言反击。
“况且当日是皇家下旨,要茉儿嫁与太子,既然如此,太后今日来操这份心,微臣怎么看也迟了一些。”
阿雪凤眸一深,睇了苏如东一眼。
太后面色一变,眉眼下的冷刻阴沉沉的笼出一层黑影,指上坚硬的护甲,也因气怒而险些掐断!
“母后,原是朕下的旨意,宣苏妃参加今晚宴会。晋王说得对,苏妃到底今次有功,该赏她。”皇帝这时才不紧不慢的把话说了,“是儿臣倏忽,未事先告知母后一声,弄出这误会来。”
见皇帝给了她台阶下,太后便也不再拿捏这个事。
只是看着苏茉,太后心下恨得愈发牙痒。
又免不了冷然睇了一眼夜凤青,微微把眸子狠狠眯了眯。
一时宴会上不少大臣笑言着起身,来化解尴尬,场面喧哗。
太后身边,那头发雪白,抹了浓妆的大太监王春这时俯身下来,凑到太后耳旁细声细气道了几句,太后眉眼稍稍舒坦,眼尾浮出诡谲笑意。
今早王春刚告诉太后,递出宫去的信都有了回音,外省各路太后戚党,兵马一旦纠集,不出半月,就能挥兵直入帝城,届时以清除苏茉这个妖女的名义,逼皇帝父子两人还回南宫家的兵权,届时再顺势名正言顺除了苏茉这小贱人,不但扳回一局,还能出口恶气经王春一提,太后才压下怒火,心里难免得意。
却说这时,几张桌上,不少人都心怀各异。
皇后眉眼淡淡;华妃嘴角冷笑也恨地瞪了眼苏茉;苏贵妃看着苏茉时神情虽嫌,却也暗自嘲笑太后落了下风;其余妃嫔不消多说。
而苏家宴桌上,除去守兵在外的苏如海,尚还有苏如秋,苏如善,并各自正房妻子和苏莹莹,苏馨儿,苏锦儿及苏鼎这些人。他们看苏茉的眼光,无一友善。尤以苏莹莹暗嫉,苏馨儿忌恨的两道目光为甚。
唯一正常一些的,恐怕就数苏如东对桌那一席,上面坐着夜瑾虹,玉奴,秦牧之,百里虞,并几位相貌较年轻,看起来是拥护皇帝和太子的几位臣子,带了几个女眷,凑了这一桌。
玉奴本不愿来,但也想看看那日酒楼一面之缘的西梁公主,遂耐不过夜瑾虹劝说,跟着进了宫。
刚才阿雪一言,玉奴倒脸红了一下。她没名没分的,早不知收了多少侧目。
只不过,大家皆知夜瑾虹这位王爷一向纨绔**,并不觉意外。
夜瑾虹原本还想把她弟妹一起带进宫玩,玉奴极力反对,生恐给他造成麻烦,夜瑾虹才作罢。
玉奴微微欣喜看着苏茉,俨然是想苏茉同坐一处。夜瑾虹看着玉奴,又看了看苏茉,眸光低垂,似有些心虚,末了,抵不过玉奴的殷切,于是笑着张口道:“嫂嫂,同瑾虹坐一处吧。”
却说苏茉还在为太后、晋王、阿雪、苏如东这几个人因她的出现小小风波了一下而怔愣,她心里苦笑,这些人……她确实不愿去猜他们的心思。
至于那些或嘲或讽、或嫉或恨的眼神,她早见惯不怪,根本不在意。
一见玉奴,心下微喜,于是走向夜瑾虹那桌。
这时,长亭内,传来‘太子’淡淡的一声:“苏妃,坐到这亭中来。”
苏茉一怔,对上阿雪的眸,那双凤眸看着她时闪烁着幽芒。
余光掠去,又是太后冷诮了的眉眼,“亭中的是主宴,为款待西梁公主而设,以她的位分进来坐,岂不僭了客?”
“参加也就罢了,但这主宴的位置,她还坐不起!”
苏茉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她便站在那,笑笑。却冷睇了一眼太后。老妖婆,你当老娘爱坐那上面?
“太子,茉儿就坐亭外挺好,无亭顶遮光,倒还能赏星。”她欠了个身,轻声道。
“你是听